也不禁怔然。
“雲隱門內門弟子,皆是以中藥之名賜名。”仲孫率然搖頭,“但他離開了雲隱門,定不會再用這個名字。”
“他的樣貌?”舒珞寒音問道。
仲孫率然又是搖頭:“此人善運藥物改變體貌,何況他離開雲隱門已經二十年,早已不知他如今變成了何種模樣……”
“呂管家!你見過此人,他是何種樣貌?”屍天清驟然提聲。
“那人……兩年前來時……天人之姿,風華無雙,令人無法逼視……”呂齊銳抬眼,面容之上,隱隱漫上驚懼之色。
“天人之姿……”眾人不禁一驚,齊齊看向了屍天清。
“難道,那人和屍兄長得一樣?”舒珞驚詫大叫。
“不、不!完全不一樣!”呂齊銳連連擺手,“只是那感覺,很像……不,比起屍大俠,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如凌霄之上的神仙,俯視芸芸眾生,光芒四射,令人望而自慚形穢、不可造次、不可褻瀆、只想伏地跪拜……”
“哈!”郝瑟冷哼一聲,“感情這人長得就是一聚光燈啊!”
“此人到底樣貌如何?!”舒珞沉聲追問。
呂齊銳臉上顯出迷茫表情:“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怎會不記得?”文京墨皺眉,“若真如你所說,此人樣貌當令人終身難忘,你怎會忘記?!”
呂齊銳慌亂搖頭:“的確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天人的風姿……可若說具體的樣貌,卻是一團模糊……”
文京墨眉頭一緊,豁然看向仲孫率然。
“罷了,早該料到。”仲孫率然無奈搖頭,“雲隱門中盛傳,此人曾發明了一種奇香,可迷惑人的心智,致使凡看過他樣貌的人,都不記得他的形貌……就如障眼法一般。”
“該死!”郝瑟怒喝。
屋內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良久,舒珞才輕嘆一口氣,沉聲道:“呂齊銳,那枉死的四十八人,除了方璞絡,屍身可還在?”
呂齊銳噗通跪地:“已、已經毀了……”
舒珞臉上劃過一絲痛色,頓了頓,又道:“你將那四十八枚心臟速速火燒收殮,並將屍灰一道送回其門派或家屬手中,每人再贈百金撫卹!”
此言一出,屋內眾人皆是神色一變。
“舒、舒公子!那些心……”呂齊銳全身發抖。
“呂齊銳!”舒珞朗眸一冷,赫然提聲,“難道你還想繼續留著那些心臟,待以後有機會再煉製長生之丹?!”
呂齊銳渾身一抖,伏地埋頭:“……不敢……”
舒珞定定望著呂齊銳,瓊溫容顏漸凝,猶如一面冷酷玉雕,浮寒懾人:
“呂齊銳,這是條件!讓奉澤莊存在下去的條件!否則,天下將不會再有奉澤莊三個字!”
說到最後一個字,舒珞瞬間如換了一個人,衣袂翻舞,濃霜遮眸,玉樹身姿散出令人窒息的魄壓之氣,層層蕩碾四方。
呂齊銳五體投地,汗滴如豆,渾身抖若篩糠:“奉澤莊,謹遵舒公子之命!”
“好。”舒珞閉眼,輕輕頷首,那一身駭人壓力漸漸消散,藕白衣袂回落,又變作那個溫潤親和的意遊公子。
可郝瑟的面色卻是變了,猛然上前一步,提聲道:“舒公子,你這是何意?”
舒珞睜眼,靜靜看著郝瑟,緩聲道:“呂盛叢已死,此事就此了結……”
郝瑟雙目一豎,精光迸裂:“可是這奉澤莊上下全都是——是……”
幫兇!
衝到嘴邊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對面,舒珞靜靜看著自己,溫雅柔和的面容之上,輕輕浮起了笑意,就如天邊微勾的仰月,皎潔溫柔,卻又高懸悲涼。
“舒某……只能這樣做……”
“阿瑟……”屍天清修長手指輕輕按在郝瑟肩頭,啞音低沉,宛若崇山峻嶺之中迴響的古琴奏鳴,“這樣最好。”
郝瑟猛然轉頭,雙目赤紅盯著屍天清。
屍天清輕輕搖了搖頭。
郝瑟喉頭髮緊,轉目看向文京墨。
文京墨雙手插袖,雙目微斂,面容冷峻:“你要如何做?將奉澤莊上下全部殺光?還是將此事的真相公諸於世?”
郝瑟眉頭一蹙,張了張嘴,卻是任何聲音都無法發出。
“若真是將此案真相公佈江湖,後果會如何?”文京墨聲線微冷,“我告訴你,只有一個後果,江湖上的那些所謂豪傑大俠會立即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