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側山崖飛去。
“老三!”一人冒火衝出,嘶聲慘叫,正是楊二木。
郝瑟這才看清,原來朝山崖飛去的竟是孟三石,立時大驚,急衝而上,可哪裡還來得及。
豈料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手持長劍,身形消瘦,居然是屍天清直撲向孟三石下落方向,二人一前一後飛速墜下斷崖。
“屍兄!”郝瑟心膽俱裂,連滾帶爬撲到崖邊一看,茫茫火光下,勉強能看到屍天清用劍插入山崖,搖晃掛在崖邊,另一隻手,還拼命抓著孟三石。
可那插入山崖的長劍十分不穩,正隨著滑落的碎石一點一點滑移。
“屍兄!三爺!撐住!”郝瑟趴在崖邊大喝一聲,扭頭欲去尋繩索藤條救人,豈料剛一回頭,一道寒光攜著刺骨殺意就橫到了自己喉前。
“呦!這還有一個漏網的小山賊啊!”
郝瑟死魚眼暴突,死死瞪著眼前人影。
逆著火光,此人面容陰暗一片,根本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見那一襲藏青長衫隨著烈焰灼灼飛揚,衣袂間鮮紅點點,猶如毒蛇血信。
“別管我,去救大當家!”山崖下,孟三石淒厲叫聲遠遠傳來,合著碎石滑落聲音,聽得郝瑟神經幾乎崩斷。
“我跟你們拼了!”癱在數丈之外的楊二木驟然跳起身,頂著滿頭鮮血撲向用劍指著郝瑟的青衫人的後心。
“自不量力!”郝瑟身前的青衫人冷笑一聲,手中劍光逆轉一撩,霎時間,一道血水隨著楊二木後飛身形漫天揚起,將郝瑟雙目染成緋色。
那一刻,所有景象都變得緩慢,宛若利刃一般,一幀一幀刻入郝瑟雙瞳。
楊二木慢慢墜地,胸前傷口裂血噴灑半空,在火光中罩上一層血霧。
腥色血霧之後,圍攻卯金刀的青衫殺手中驟然騰起一人,猶如一隻飛鷲竄入夜空,藏青衣袂在夜空中凌空一個翻轉,手中長劍似一根寒刺,直直穿向卯金刀頭頂,
卯金刀身形一滯,反手提刀逆迎而上,可就因為這一招回擊,爆旋身形猝停一瞬,出現了一個無法彌補的破綻。
倏忽間,無數寒光劍刃化作萬道雷霆,直直刺向卯金刀心窩。
耳邊傳來楊二木厲喝,郝瑟根本聽不清他喊的是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胸口冒血的楊二木猶如神助一般,飛躍騰空衝到了戰圈之中,撲在卯金刀身上。
“嗤!!”
刺眼劍光齊齊插入楊二木後心,巨大的刺殺之力,將楊二木和卯金刀雙雙挑飛丟擲,在橘紅火光中畫過兩道血虹。
不——!!
郝瑟掙扎起身,卻被人一掌拍回原地,面前的青衫殺手嘴角咧出一抹冷笑,一道刺目刃光從他手中激射向自己咽喉。
死亡苦澀瞬間湧上舌根,爆裂死魚眼中,飄起漫天黃泉彼岸花瓣。
不!不是彼岸花,是血!是漫天的血水!
灼熱血漿直直噴在郝瑟臉上,立將郝瑟僵硬神經喚醒。
眼前持刀的青衫人脖頸狂噴鮮血,重重倒在了地上。
視線內屍天清的消瘦身形一點一點清晰,一雙眸子猶如寒山之巔冰雪,冷凜無情。
那冷酷如霜的目光在接觸到郝瑟面容之時,融為寒泉,波光微顫,下一瞬,屍天清驟然一矮,單膝跪地。
“屍兄!!”郝瑟一把扶住屍天清手臂,卻被指尖觸及的粘稠感驚得全身一震,垂眼一看,屍天清手背上四道血痕,皮翻肉裂,幾乎見骨。
那隻手,正是之前屍天清拽住孟三石的手。
那四道血口,顯然是有人用指甲拼命挖出來的。
三爺……
郝瑟猛一閉眼。
“啊啊啊啊!”淒厲叫聲從火場中傳出。
郝、屍二人身形劇震,扭頭一望,滿面駭然。
但見卯金刀雙膝跪地,雙臂環著楊二木的屍身,仰天長嘯。
一眾青衫劍客圍站一環,皆是一臉冷漠。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卯金刀眼角崩裂,狠狠盯著那一圈青衫人,瞳光慘紅,猶如泣血。
“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一個青衫人冷冷道。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們越嗇寨乃是劫富濟貧的義盜,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卯金刀狂叫。
“可笑!山賊就是山賊,哪裡能有什麼義盜?!”青衫人冷哼,“何況天興鏢局六條人命,皆死在你手上,甚至未留全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