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死魚眼驟然繃圓,一臉驚詫瞪著屍天清。
但見眼前之人,劍眉容俊,眸含清泉,美人如玉——好吧,臉色有點黃,那也是美人如黃玉啊!
霎時,二人對視目光交融中,飛花飄粉,濃春似酒,絲絲燻人醉。
“這、這這這這不好吧!”郝瑟手指狂撓臉皮,死魚眼狂眨,“老子很久都沒洗澡了……”
對面屍天清的眼皮隱隱一跳,垂眼輕輕嘆了口氣,抱起床上另一床被褥鋪到地上,就勢盤膝坐下。
一室寧寂。
郝瑟臉皮不受控制一抽。
屍天清一臉淡定,定定看著郝瑟。
“所以,屍兄你的意思是,讓老子睡床,你睡地鋪?”郝瑟幹著嗓子問道。
屍天清點了一下頭。
臥槽!屍兄你早說啊!
幹嘛又是凝望又是拉手又是那啥啥的做一整套曖昧動作惹老子誤會啊!
老子剛剛還說……什麼沒洗澡……
先人闆闆!
這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
郝瑟僵著手遮住麵皮,透過手指縫瞄了一眼對面的屍天清。
但見坐在地鋪上的男子微微側頭,嘴角輕勾起一個十分明顯的弧度。
啊啊啊,被笑了被笑了被笑了!
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郝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然後就僵硬看著屍天清一展被子,要躺倒睡下的姿勢。
“不行!”郝瑟驟然回神,大叫一聲。
屍天清動作一滯,轉頭看向郝瑟。
郝瑟氣勢洶洶走到地鋪前,一把將屍天清拽起搡到床邊,雙手叉腰,圓瞪死魚眼:“你是病號,你睡床!”
屍天清面色一沉,搖頭。
“屍兄!”郝瑟瞪眼,“你的傷還沒好,不能睡地上,萬一著涼留了病根那就大大不妙了!”
屍天清皺眉,一臉堅定。
“我勒個去!”郝瑟頓時就怒了,“屍天清,你又犯驢脾氣是不是?”
屍天清定定看著郝瑟。
“行!”郝瑟雙手叉腰,死魚眼一瞪,“現在有三個選擇,第一,你睡床,老子睡地上,第二,你和老子一起睡床,第三,老子和你一起睡地上!”
屍天清眉頭一蹙。
“沒有第四個選擇!”郝瑟氣勢洶洶一指門口,“否則老子就睡外面去!”
言罷,就用一雙凶氣四射的死魚眼死死瞪著屍天清。
屍天清清眸定定回望,郝瑟毫不妥協。
二人就這般大眼瞪小眼瞪了許久——
屍天清垂下長睫,輕嘆一口氣,轉身將郝瑟的被褥向床內側推了推,又把自己把被褥捲起,鋪在了床鋪外側,回頭望著郝瑟。
“一起睡床?”郝瑟挑眉。
屍天清頓了頓,點頭。
“哼哼哼!”郝瑟一臉得意,脫鞋爬床,拉開被子一躺,“早該聽老子的!”
屍天清微微搖頭,脫鞋和衣躺在了床外側。
“屍兄,咱們可是同甘苦共患難的兄弟,”郝瑟和屍天清並排躺在床上,一臉信誓旦旦,“以後有老子睡的床,就有你睡的床,有老子一口湯,就有屍兄你一口肉,”死魚眼皮慢慢下滑,“老子絕對不會讓美人受罪……好擠,明天……再申請……一個……床……呼呼……擠……”
床外側的屍天清慢慢睜眼,轉目看了一眼旁邊呈大字型佔了多半張床鋪的郝瑟,又看了看自己半邊身子懸空,半邊身子掛在床邊的造型,輕嘆一口氣,起身下地,回抽被子。
可是,大半張被子都被郝瑟壓到了身下,抽了半天連個被角都沒抽出來。
屍天清暗歎一口氣,反手給郝瑟掖了掖被褥,取了兩件外衣披在身上,盤膝坐在床邊,看了一眼郝瑟,合上雙目。
月光下,一坐一躺的二人,就如一副雋永的畫卷,溫馨而寧靜。
突然,靜坐的屍天清雙眼猝然一睜,一閃身衝到窗邊,啪一聲推開窗扇。
霎時間,漫天紅光參雜著灼熱火氣噴湧而入,直撲雙目。
屍天清雙眸倏然暴睜,瞪著山坡下的沖天火焰,整個人怔了一瞬,立即反身閃到床前,狠力推搡郝瑟。
“呃?屍兄?”郝瑟揉著眼睛坐起身,迷迷糊糊睜眼一看,頓時雙眼暴裂,大驚失色,“怎麼回事?失火了?!臥槽,快打119,啊呸,趕緊救火啊!”
說著,兩腳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