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低雪浪沉,一點霜心,憂思遠,愁滿眉頭。
茅屋之內,屍天清一臉凝重端坐,直望孟羲和遊八極追問:
“師父、孟前輩,你們可否將無名前輩猝亡之前的情形詳細說與天清聽聽?”
“這個,霞兒也說不上來……”遊八極回憶道,“無名兄的想法總是天馬行空,匪夷所思,常有驚人之舉,且每次必要將心中所想付諸實際,簡直就跟入魔了一般……唉,誰勸也不聽。”
“在入神之時,茶飯不思,米水不進,徹夜不眠,最終身體熬不住了才……”孟羲皺眉。
說到這,二人不由同時搖頭,一臉痛惜。
屍天清一顆心不知不覺吊起:“莫不是……與阿瑟這幾月一般?”
“有點像,又不像。”遊八極搖頭。
“完全不像。”孟羲肯定。
文京墨看著屍天清如臨大敵的臉色,簡直是哭笑不得:“小生以為,屍兄你完全不用擔心郝瑟。她雖對那密門很是入迷,但一日三餐卻是一頓不少,而且吃得比誰都多;雖然偶有熬夜,但每日至少都睡足三個時辰,而且日日午後雷打不動睡半個時辰午覺……屍兄,你太過杞人憂天了。”
“可是,阿瑟這幾月明顯清減了許多……”屍天清眉頭緊蹙。
文京墨扶額:“那是因為前幾個月屍兄你把郝瑟喂得太胖了!”
遊八極低頭悶笑,孟羲輕咳一聲,轉目看向視窗。
窗外月華初生,雲色淡淡,猶如一抹暈開的深藍畫卷。
突然,深邃晚空之上,劃過一道炫目流星。
孟羲雙目豁然一亮,騰一下站起身,指掐快算:“天星軌跡有變,世出大才!”
文京墨一驚,探頭向窗外一看,立時鹿眼圓瞪,望向孟羲:“師父,莫不是——”
一句話未說完,屍天清已經化作一道流風飛了出去。
隨後衝出的自然是文京墨。
“密室開啟!”孟羲抖袍,冥步瞬行奔出,“是郝瑟!”
剩遊八極一個人愣了一瞬,才回過神,忙急追而出。
“天啊,小瑟瑟居然真的成功啦!”
*
而此時,在燈火通明的密室之內,郝瑟摸著下巴,眉頭緊蹙,正在犯愁。
犯愁的原因,就是橫在眼前這四道石門。
“本以為開啟密室之後能挖掘到寶藏,咋又是密碼門啊?”
郝瑟一臉洩氣。
面前的四道石門,皆是以紫色石英雕刻而成,每座石門左側牆壁之上,都嵌了一個縮小號的二十八星宿圖盤,想必開門方法與之前是如出一轍。
至於開門的密碼——
郝瑟目光掃向石門上懸的四面碧玉牌匾。
從左往右,依次寫著:
“衣食住行”、“千機百變”、“風花雪月”、“天下無雙”。
“額……若不出意料的話,這開門密碼應該就是這牌匾上四字的拼音……”郝瑟摸著下巴,嘴角扯出笑意,“老子先向哪一個下手好呢?”
三白眼彎成兩個月牙,手指一一點過:“衣食住行,這個太通俗了,沒有神秘感;千機百變,莫不是什麼奇怪的暗器機關?風花雪月,我去,這個太抽象了吧,該不會這間密室裡全都是什麼少兒不宜的道具吧?”
郝瑟眼珠骨碌碌轉了兩圈,最後將目光射向了“天下無雙”的石門,一錘手掌:“像老子這等不世出之天才,自然要以這‘天下無雙’的拉風名號開啟新世界的大門!”
打定主意,郝瑟就兩步上前,輕車熟路將二十八星盤拼成鍵盤狀,迅速敲下拼音密碼。
“咔噠!”第四扇大門應聲開啟。
郝瑟死魚眼圓瞪,緊張摩搓雙手,待大門開啟,便迫不及待衝了進去。
然後,呆住了。
這密室之內居然什麼都沒有,只有光溜溜的牆壁,還有——在對門石壁上掛著一幅畫。
“搞啥子鬼啊?”郝瑟一頭霧水上前,仔細端詳著這幅畫。
畫面卷黃,顯然是有些年頭了,畫中主角是一個人的背影,負手直立高山之巔,腳下茫茫雲海,身後霞光萬丈,紫色衣袂飛卷,一派欲乘風歸去的造型,看起來很是拉風。
在畫卷的左上方,提著兩句工整詩詩句,郝瑟眯著眼睛瞅了半天,才勉強認出,喃喃讀道:
“千機蕩盡天下惡,啥子啥子定乾坤。”
第二句詩詞的前四字早已斑駁,無法不清,但就算僅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