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狂奔向巷子深處。
郝瑟自己卻是一個回身,從地上抄起一塊磚頭衝了回去,口中哇哇大叫:“仙人闆闆,老子和你們拼了!”
屍天清聽聲回頭,立時驚得肝膽俱裂,嘶聲大吼:“阿瑟!別過來!”
可郝瑟哪裡肯聽,已經衝到了戰圈外圍。
屍天清翻身一躍而起,一把環住郝瑟,黑色衣袂狂旋一圈,劍氣蓬亮如電,搏命狠蕩一圈,洶湧劍氣立時將七人殺手狠狠劈退了數丈。
可這一擊,也幾乎用去了屍天清全部力氣,整個人都掛在了郝瑟身上。
“屍兄,我揹你!”郝瑟一咬牙,將屍天清掛上後背,提步狂奔衝向巷子深處。
身後,七人殺手如同幽靈,無聲追襲而來,劍光殺意寸寸逼近耳後。
狂逃疲命,氣喘如牛,汗滴如豆,背後屍天清嘴角溢位血漿滴落肩頭,灼熱滾燙。
郝瑟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棉花之上,軟棉無力,眼前熟悉的街景,在模糊視線中飛速後退。
陳家鐵匠鋪、王家肉鋪,呂家豆腐坊,周家大院——
郝瑟眼底湧出灼熱血光。
大家千萬別出來啦!
無論聽到什麼,都千萬別出來啊!
腳下急轉,身形漂移,已到桑絲巷盡頭,秦宅的兩口石獅就在眼前。
文京墨趴在秦宅大門前,死命砸門,嘶聲大吼:“秦老爺,小生桑家茶攤文京墨,郝瑟和屍天清命懸一線,望秦老爺救人!望秦老爺救人!”
可那森嚴大門就如鐵板一般,紋絲不動,院內更是無點響聲,就如整個桑絲巷一般,死寂一片。
郝瑟赫然停步,站在了秦宅之前。
身後的七名殺手攜著寒徹殺意追到,將三人困在秦宅大門之前。
孤立無援,窮途末路!
屍天清從郝瑟背上滑下,慢慢站直身形,長劍厲指前方,劍鋒微顫。
郝瑟和文京墨排站屍天清身側左右,冷目狠瞪。
“殺!”
殺手中有人冷喝一聲,七道劍氣瞬間橫空而來,冷森森地直指三人面門。
屍天清驟然清嘯一聲,黑色衣袂無風而起,橫空一劍仿若驚電繚繞,瞬時化出三重劍影,斬風裂日劈下。
“轟!”
但見劍光落下之處,灰塵蔽天,一片狼藉。
黑衣殺手齊齊倒在了地上,劍斷手殘,鮮血滿身,竟是有六人當場斃命。
唯有一人苟延殘喘,驚懼叫道:“三玄……奉天……沒有內力,為何還能使出三玄奉天……”
就如同回應他們的疑問一般,屍天清長劍墜落,豁然跪地,噗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屍兄!”
郝瑟和文京墨急忙上前,扶住了屍天清。
“屍兄,你怎麼樣?”郝瑟聲線哽咽。
文京墨鹿眼赤紅,抿唇難語。
屍天清抬頭看了二人一眼,輕輕搖頭,薄唇一動想要說什麼,可一張口,就湧出滿口血漿。
“莫要說話!”文京墨壓住屍天清肩膀。
“我知道屍兄你要問什麼!”郝瑟一抹眼皮,拾起地上的寶劍,豁然起身,走到唯一活著的殺手面前,以劍鋒逼住殺手脖頸,三白眼赤紅如血:“說,是誰僱傭你們來殺我們的?!”
佛面後的目光冷漠如石,再無一聲回應。
“不說,就去死!”郝瑟三白眼一眯,手中長劍豁然刺向殺手咽喉。
“阿瑟!”嘶啞嗓音在千鈞一髮之際制止了郝瑟。
郝瑟猛然回頭。
但見屍天清面容蒼白,嘴角血紅觸目驚心,掙扎起身,朝著自己拼命搖頭:“阿瑟……不可、不可殺人……莫要髒了手……”
酸意衝入鼻腔,郝瑟幾乎要哭出來。
“呵……呵……”突然,那殺手嘴裡發出幾聲怪響,頭一歪,嘴角溢位黑色血漿,竟是服毒自盡。
郝瑟大驚,不禁倒退數步。
就在此時,夜色中突然傳來一道幽嘆嗓音。
“往生盟的規矩就是,寧死也不能透露僱主的姓名,郝兄弟又何必在殺手身上浪費時間——”
但見一人率領十餘個魁梧漢子,從濃重的夜霧中慢悠悠走到了三人面前。
玄色長衫,手持黑刀,鬢角花白,下巴小胡,眸光精閃——竟是聚義門四十八分舵烏門門主許良山。
郝瑟死魚眼圓繃,一臉驚詫:“許門主?!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