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星淡, 風清月西。愛玩愛看就來樂文
郝瑟睜開雙眼,拉開被子坐起身,敲敲酸的後背, 腦中似乎還在迴響震天雷的轟鳴,震得腦袋昏昏沉沉。
“先人闆闆……”郝瑟嘆了口氣, 套上外衣, 拉開門板,正準備開始清晨遛彎活動, 可一抬眼, 正好瞧見文京墨坐在庭院石桌旁, 裹著被子, 眯著雙眼,就像一隻過冬的狐狸。
“喲,文書生,冬眠吶?”郝瑟裹著衣服坐在了文京墨身邊。
文京墨眼皮啟開一條縫, 瞥了郝瑟一眼:“怎麼,還是睡不著?”
“別提了, 資訊量太大,腦細胞運轉過熱, 勉強睡了半個時辰, ”郝瑟捏著脖子,“文書生你呢?”
“小生在想——”文京墨垂眼,“賀君行、重華會,還有——風壹。”
“還有啥子可想的?”郝瑟打了個哈欠, “風壹那傢伙嘰裡呱啦說一堆冠冕堂皇的廢話,說白了,就是想篡權奪位!還有那個賀君行和他那幫手下,想起來我就生氣,憑啥要把他送回聚義門,這種人,就應該流放三千里!”
“小子,你太天真了。”熾陌慢吞吞走過來坐下,“那賀君行可是驚門門主的高徒,雖然鑄成大錯,但已經成了廢人,衝著聚義門的面子,斂風樓自然不能做得太絕。而且,姓舒的這樣做,可謂是給了聚義門一個天大的面子,以後在江湖上聚義門怕是要再讓斂風樓三分嘍。”
“道理老子都懂,就是覺得有點憋屈。”郝瑟擺手,“熾兄,睡得咋樣?”
“睡個屁,一閉眼耳朵裡就隆隆作響,基本一晚上沒閤眼。”
“小郝,文公子、熾公子,早。”
“文公子,郝公子,早。”
流曦和宛蓮心從各自廂房裡走出,面色萎靡圍桌而坐。
“都沒睡好啊?”郝瑟問道。
流曦點頭,宛蓮心揉著額角:“一閉眼就覺得後怕,若非七位長老陰差陽錯小郝你們困入泰陰陣,怕是今日的斂風樓,早已易主,我們幾個,定也活不到今日。”
“一個斂風樓,暗樓領不知密試的規矩,七大長老不知暗樓領的身份,堂堂樓主不知重華會密試和暗樓,如此分崩離析,居然還能存在百年之久,真是奇蹟。”熾陌冷笑。
“小生倒是覺得,這中間應該是出了什麼差錯。”文京墨道。
“文公子何意?”宛蓮心問道。
文京墨沉吟片刻:“斂風樓屹立百年不倒,絕不會如此簡單,小生在想,暗樓和其餘七樓互不知曉各自的秘密,怕是——歷代斂風樓樓主為了平衡這陰陽雙面所致。”
“文公子是說——掣肘雙方?”宛蓮心眸光一閃。
文京墨眯眼,未答話。
“啊啊啊啊,好複雜!”郝瑟狂抓腦袋,“好餓、好煩,我要吃飯!”
“別鬼吼了,天清美人出門練功,還沒回來呢。”熾陌翻白眼。
“公子平日練劍,一個時辰即回,今日怎麼這麼久?”流曦站起身,“我去看看!”
“阿瑟果然是餓了。”
話音未落,就見一抹流雲清風飄到桌前,在桌上放了一大包熱騰騰的餡餅。
“屍某路過早集,見這餡餅甚好,等出鍋費了些時間。”屍天清撩袍坐在郝瑟身側,慢條斯理為大家分,“大家都嚐嚐。”
眾人捧著餡餅咬下,噴香肉餡入口即化,唇齒留香,神色皆暖了過來。
“艾瑪,老子可算活過來了。”郝瑟狼吞虎嚥。
屍天清望著郝瑟,神色微緩,拿起一小塊餡餅填入口中,輕輕呼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根黑色竹管,放在了桌上。
眾人咀嚼一停。
“歸來途中,遇到了鍾颯長老,這是他交給屍某的。”屍天清道。
那竹筒,黑得亮,和陰竹信很是相似,但周身卻雕有血紅色的紋路,斷斷續續連成了暗樓的血雲圖騰。
眾人沉默,屍天清和文京墨卻是同時看向郝瑟。
郝瑟眯眼,放下手裡的餡餅,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掌,抓過竹筒扭開,抽出了一根黑色卷軸。
墨玉軸幹,黑綢軸面,上面寫滿了蠅頭小篆,也不知是用什麼染料書寫,赤如鮮血,密密麻麻,看起來十分滲人。
“噫!看不懂。”郝瑟把卷軸扔給文京墨。
文京墨橫了一眼郝瑟,拉開卷軸,一目十行,不過少頃便觀看完畢,眉頭高挑:“原來如此。”
“啥子情況?”郝瑟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