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樓主!”
“小珞!”
七位長老、昊申、風壹等人幾乎肝膽俱裂,一副要跟賀君行拼命的架勢。
舒珞抬手製止眾人,抿緊薄唇,嚥下湧到嘴邊的血腥,抬眼,雙眸漆黑,沉不見底。
賀君行眯眼:“舒樓主,你別在這打馬虎眼,二十多年前,斂風樓可是效忠過一個人的,舒樓主你好好想想。”
“舒某從未聽說過。”舒珞平靜道。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賀君行眉目一狠,豁然抄起震天雷砸向舒珞太陽穴。
就在此時,天地間倏然一亮,仿若千萬縷月光掠起涼風,壓得四周烈焰忽的一暗。
賀君行手腕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線,猶如被絲勒出一般,賀君行就愣愣看著自己手腕沿著那道血線斷開,整隻手帶著震天雷吧嗒掉在了地上。
“噗!”
血漿噴湧而出,飛濺狂灑,賀君行這才感覺到錐心劇痛,跪地嘶聲大叫:“啊啊啊啊!”
漫天血色中,一道流雲身姿翩然落在舒珞身側,手中三尺寒劍,冽冽流光。
“屍、屍天清?!” 賀君行裂目大吼。
“先人闆闆,這個太危險了!” 屍天清身後刺溜滑下一人,一腳將血漿中的震天雷踹下懸崖,大叫,“行了——”
“啊啊啊啊!”
潑天血水傾瀉而下,手持震天雷的數名打手瞬時變為無數屍塊,震天雷的□□散落一地,和著鮮血肉沫,黑紅粘稠。
熾陌凌空飄落,軟劍如蛇,卷無風而動,緋紅血衣烈烈翻滾,赤足踏血,每一步,都如赤紅罌粟在足尖綻放。
“鬼、鬼啊!”
“地獄惡鬼啊啊啊啊!”
百名打手出撕心裂肺的吼聲,向後狂奔,可沒逃幾步,又屁滾尿流四散而逃。
“救命!”
“救命啊啊啊啊!”
左側,金色羽衣凌空高踏,落腳之處皆是人頭,每踏下一腳,便有一人慘叫倒地;
右側,素白衣裙化作冰凌之劍,在人群中飛掠,寒光四溢,嘶喊一片;
最前方,玄鐵三節棍旋風狂舞,盪出一扇空明,掃出一片燦星。
一襲碧衫的謙謙書生,就這般踏著星光款款而來,提著翠玉珠盤站到了賀君行面前。
賀君行容色猙獰:“不可能、不可能!我在井水中下了烏梔子,只要在泰初鎮中的人,無一例外都會中毒,而且我開啟了泰初陣法,除了我刻意放出陣的人,沒人能從泰初鎮中出來!”
“第一,我們幾個很不湊巧不在泰初鎮中,無緣喝賀公子的井水,第二,你啟動的泰初陣法是個殘次品,破陣並不難。” 文京墨冷笑。
“不可能、不可能!我什麼都算好了,我早就算好了,不會出差錯,不會的!”
文京墨冷冷看著賀君行,唇瓣開啟,字字如冰:“說吧,誰是你的內應?”
“什、什麼?!”
“憑你的本事,若是無人告訴你陣眼,你根本無法獨自推演出泰初陣,更沒有辦法讓這麼多人混入重華會,斂風樓內定有人助你。”
“胡、胡說,這些都是我一個人策劃的,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咚!”一具七竅流血的屍體砸在了賀君行身側,血水噴了賀君行一頭一臉。
“文兄,都殺完了,還留個幾個活口。”舞江嵐一甩三節棍上的血水,指了指那邊跪地全身抖的幾人,其中,齊光海幾個眼熟的也在其列。
“這隻殺不殺?” 熾陌上前,甩了甩梢上的血漿。
“讓讓,逼供讓專業的來!”郝瑟一路嚷嚷著拽過流曦,“來,二十一,明朝十大酷刑走一趟!”
此言一出,未等賀君行如何反應,那邊的齊光海嗷的一聲就暈倒了,還附帶大小便失禁的後遺症。
一片死寂。
文京墨微微一笑:“賀公子?”
賀君行全身開始劇烈抖,面色蒼白如紙:“我、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只是告訴我泰初鎮的陣眼和運陣法門,還告訴我,重華會便是聚義門吞併斂風樓的最佳時間,還、還給了我一份冒名頂替參加重華會人員的名單,稱這些人皆可為我所用,他還說,今夜,便是動手的時機——我、我沒見過他的樣子,我們每次見面,他都帶了面具,還變了聲……”
眾人對視一眼,將目光移向了舒珞。
舒珞瞳如針芒,和之前那個溫柔的意遊公子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