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面前質問著:“我跟你說,要放在我那邊,你這樣可是會被拿去煲湯的。”
“愛吃不吃,不吃滾蛋。”
湖南粉的老闆也是個剛硬的漢子,他白眼一翻瞄了猴爺一眼,然後把剛才猴爺給他的四十塊錢甩了出來:“滾!”
“你好大膽子!”猴爺冷笑道:“不過我不跟你計較,你給我換根香腸然後再補我一個虎皮蛋這事就算過去了!”
“自己拿!拿完趕緊吃,吃完趕緊走!”
被這個不依不饒的傢伙弄得不厭其煩,湖南粉老闆手一揮,然後點著一根白沙坐到旁邊看起了電視。
猴爺冷眼看了他一眼,一變用筷子在湯鍋裡翻騰一變絮絮叨叨的說:“你這人這麼做生意,遲早倒閉。”
“給老子滾,老子在這二十年了。”
“二十年?嘖嘖。”猴爺撇撇嘴:“吹牛逼,以前這是家潮汕魚丸店。”
老闆被拆穿,冷著臉坐在那不看猴爺的臉,而小猴子在旁邊尷尬的不行,明明那麼牛逼的哥哥,卻總是會在這種神奇的地方跟人斤斤計較。他是世界之主啊……現存地球上唯一一個大能力者,恐怕也是所有多元宇宙中唯一一個大能力者了,昨夜像玩鬧一樣滅了一整個特種部隊,但卻在一家米粉店裡因為一根三塊錢的臘腸差點沒跟人打起來。
導演!劇本到底是誰寫的,這傢伙的性格有問題啊!
“虎皮蛋我拿了啊。”猴爺用筷子插起一個虎皮蛋放進小猴子的碗裡:“我們兩請了。”
“拿去拿去。”
老闆不耐煩的揮手,像是趕蒼蠅一樣。
猴爺一點都不在意,坐在那看著自己換來的大一圈的香腸,美滋滋。
“哥哥……你總是在頂天的惡霸和升斗小民之間切換,老是弄得我不知所措。”小猴子把碗裡的肉一點點挑到猴爺的碗裡,然後噘著嘴說道:“你就不能安安穩穩當一個冷酷到底的大反派嗎?”
猴爺悶頭吃麵,等小猴子說完之後他才抬頭看了小猴子一眼,然後伸出手彈了她腦門一下:“我們看過那麼多電影,是不是總覺得意猶未盡。”
“嗯?是倒是是……但這跟我們聊的東西有關係?”
“當然有,如果把每部電影后頭都加那麼十分鐘。比如拯救世界的英雄在打完怪獸之後繼續賣他的烤肉串、比如最浪漫的驚世一吻後等來的是七年之癢的慘淡分手、比如曾經以一敵萬的將軍變成了個行動遲緩彎腰駝背的老頭、比如才華橫溢的鋼琴家最後因為寫不出一首好曲子從十五樓縱身一躍、比如一個勵志的大學舞蹈組合在畢業之後各自奔赴江湖泯然眾人。這樣才是真正的現實不是嗎?”
猴爺低下頭喝上一口麵湯,然後抹了一把嘴,點上煙:“這對我也一樣適用,雖然我覆滅了無數的世界、葬送了無數的生命、抹殺了無數的未來、擾亂了無數的定局,但最後我還是我,我還需要過我自己的生活。這些年我大概也悟出來了,有時候大部分的人都是輸給自己的,就好像暈車一樣,不是車讓你暈,而是你跟自己較勁,只要你閉著眼睛隨著這車的節奏來回晃,其實就能解決所有讓你不舒服的事了。”
小猴子抬起眼睛看著猴爺:“哥……你是個哲學家對麼?”
“我是個科學家。”猴爺拍著自己胸口。
當然,且不管他到底是哲學家還是科學家,猴爺的世界觀其實是相當獨特的,他可以完全把不同時期的人格分割開來,並且獨立儲存在不同的小格子裡,這種多重複合型人格雖然讓他看起來像個神經病,但卻讓他永遠不會成為那個墮入魔道的人,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需要走的是修羅道。
站起身,甩開風衣,然後往老闆桌子上拍了一百塊錢,瀟灑的離開這裡。這種事合常理嗎?顯然不合常理,但放在猴爺身上卻讓人一看就能發出感慨“嗯,是這傢伙能幹出來的事”,這是為什麼?就是因為他從來就是那個不被世俗約束的人,無論在什麼時候,他總是在自己制定的行為準則中行走。
他不是好人,這一點是肯定的。發起瘋來無差別殺傷,不管是手無寸鐵還是老弱病殘,他的眼裡沒有憐憫。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他好起來非常好,壞起來非常棒。不要試圖用普通人的三觀去約束他,他所做的事情既是正確,不正確也正確。
“現在,我們要去找奈非天的遺物了。”
“到底是什麼遺物啊?”
“是……”猴爺眯起眼睛笑道:“是一個印記,一個屬於創造者的印記。”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