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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石生不理人但喜歡花痴。經常帶花痴出去半天不回來,他畫花,花痴吃花。有一次,花痴淘氣被我罵,石生正在畫它,結果他畫出來的花痴,眼睛是兩朵百合,掛滿了露珠呢,好像流淚一般。有時候我覺得,其實石生心裡什麼都懂。”她邊說邊給石生換毛巾,和我說話的樣子十分柔和自然。

幾個時辰後,石生的燒熱開始慢慢退去。

我說:“我再去採一些駱駝刺回來。”

駱駝刺耐寒耐旱,可有效驅解殘荷聽雨的寒毒。

門外,逡巡著六大劍派的人。我淡然一笑。

聽到張泰然在轉角的迴廊問:“青出,可看見遠墨?”

曹青出道:“他剛才還在,這會子卻好長時間不見,我也正找他,擔心他亂跑出事。”

張泰然道:“你不用去,我去找吧。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都要和師叔師兄們一起,一步也不許出暖香樓。你若再有不測,我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

曹青出黯然道:“是,孩兒謹記。”

我朝劍枯臺的方向走去,那裡生長著大片的駱駝刺。

殘陽如血,似絕色的傷口。我不禁想,在石生的畫裡,這又會是一朵什麼樣的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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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謎語江湖(24)

我看見劍枯臺上的張遠墨。

他在練劍。

一招一式,心意執著,渾然忘我。我不想驚動他,站在一棵粗大胡楊的後面,遠遠觀看。

泰山派的劍法,輕靈古樸,其實亦大含奧意。夕陽中的湛廬劍,暗沉得連天空似乎也要失去光芒。

夕陽,晚霞,紅柳,持劍的少年。天地間的顏色,若霸道至極就會顯出孤寂。此時的紅,一如恨梅谷的漫天花海。我恍然看到年少的自己,正在日日夜夜,反覆書寫。

這時,張泰然走了過來。

張遠墨停下,說:“爹!”

張泰然頷首讚道:“墨兒,這個時候你還不忘練劍,爹很滿意。”

張遠墨道:“從小爹教育孩兒,遇到任何事,都要穩如泰山,堅如泰山。有責任,有擔當,才配做泰山派的人。孩兒從此不會再做讓本派蒙羞的事。”

張泰然道:“嗯,看來爹這趟讓你出來歷練並沒有做錯。”

張泰然轉身對著胡楊樹上的那行字,良久,道:“二十年前那一戰,爹雖然從來沒有和你提及,但想必你也知曉一二。”

張遠墨道:“是。”

張泰然嘆道:“這裡原名正氣臺,是六大劍派的遠祖協同武林正道,將當時的魔教趕出中原的地方,是咱們六大劍派的聖地。每隔五年的八月十五,我們六大劍派都會聚集於此,共同決出新一輪六劍盟主。這已是武林中百年不衰的一大盛事。就連少林武當都要前來觀禮道賀。”

他心中似有無限慨嘆,沉默片刻,接著道:“二十年前,那時候的六劍盟主還是你爺爺。八月十五那天,羌城內前來觀禮的各路英雄好漢也如今日一般,端的是盛況非常。但就在大家前往這正氣臺的時候,卻發現臺上有一個人正在對著這胡楊樹吹簫,而胡楊樹幹上已赫然刻下這一行字。

“此人就是蕭獨活。

“但是在此之前,江湖中從沒有聽過這個名頭,在場的英雄好漢也無一人識得他。

“此人看來不過三十歲左右,雖然消瘦落拓,風塵滿面,但眉宇間卻不怒自威,自有一種懾人的氣度。他的簫聲,似人去城空,似山河破碎,總之有說不出的傷心失意。簫聲中,風沙低旋,這周圍胡楊林的樹葉成片成片接連不斷地往下落,那個景象爹至今都忘不了。

“他似乎完全不把來到臺下的近千人放在眼裡,只顧一心吹他的簫。有人大聲鼓譟讓他下去他也似沒有聽見。武林中許多無名小卒為了能夠一夜成名,常常以各種名目挑戰名門大派,這樣的人咱們泰山一年就能上來十幾個。所以,大家都認定此人是想借這個機會揚名天下,所謂吹簫純屬故弄玄虛。更何況,樹幹上刻著‘劍已枯’的字樣,這不擺明了衝六大劍派而來。

“這時,當時的華山派掌門嶽風亭師伯第一個忍不住,拔劍跳了上去,我記得他跳上臺去時少林無難大師還說了一句:‘此人簫聲中並不帶殺氣,嶽掌門手下留情。’但是,嶽師伯向來脾氣急躁,哪裡聽得進去,他拔劍便朝那人刺去,嘴裡道:‘小子,居然敢到正氣臺上撒野。’只聽得話音未落,此人將手中的簫一橫,嶽師伯就已經飛了出去。這個變故實屬突然,全場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