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保護兇手。為了保護他,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
臺下更是炸開了鍋。有人說:“連這樣的兇手他都要護著,那又與幫兇有什麼區別?”
也有人道:“我看只要入朱雀門的人,都有點瘋瘋癲癲,他怕是糊塗了。”
紛亂嘈雜,像掉進聲音的旋渦,讓人無法思索。我不禁捂住自己的耳朵,閉眼沉息。
周圍突然變得這樣安靜。
我彷彿回到恨梅谷,聽見雪的飄落,梅的顫動。聽見採花鼠在樹洞裡打呼嚕,雪狼在遠處踱步。我還聽見人們身體裡的脈搏,它們像一條暗藏的河流,充滿傾訴。
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慢慢地轉過身去。
我說:“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了,可惜我明白得太遲。”
我對張泰然說。
他因為太過虛弱,靠著那棵胡楊勉力支撐,一直都沒有說話。
現在張遠墨正扶著他。
他問:“公子明白了什麼?”
我說:“你才是那個盜去劍譜的人。”
臺上臺下突然只剩下風聲。
張泰然苦笑道:“公子莫非在說笑?”
張遠墨扶著張泰然,更是蒼白著臉顫抖著對我說:“我爹昨夜差點失了性命,你怎麼可以這樣平白無故血口噴人?!”
顏怒拔劍道:“你殺錯了盟主,現在又想誣陷張師兄。六大劍派豈能容你如此兇殘,今天,我勢必要討回這個公道。”嶽泉石也長劍在手站了起來。
無酒道:“且慢。且先聽他將緣由道來。”
我說:“我剛才說,今天為張泰然診脈後我一直心有不安,後來雖然明白是為他說過的話不安。但不知為何,不安的感覺並未完全消失,只是那時候正好看見了石生的畫,所以就忘了。剛才這番變故,不安的感覺重新回來,我突然想明白我還為張泰然的脈象不安。
“張泰然兩年前就曾身中殘荷聽雨,身上一直寒毒未消。但是我為他診脈,他脈象中的寒意似源遠流長,從極遠的冰山上來。也就是說,蟄伏在他體內的寒毒不像是隻有兩年,竟像是有十幾年之久。
“殘荷聽雨是天下的至寒之劍,奪人意志,習練者也不能倖免。若習練不當,還會被自己的劍寒所傷,更何況被盜的劍譜有假。所以,司馬空谷的蕭索落寞天性,才會被我們誤認為是殘荷聽雨的緣故。但是司馬空谷並未中寒毒,我們想,那自是因他創了雲捲雲舒劍法。天上的雲隨意來去,任意東西,沒有什麼能夠將它阻礙。在這樣的劍法下寒毒自然無法滯留,日日隨劍消散。但我實在是大錯特錯!”
我沉默片刻,心中悲寒,一時無法言語。
無酒道:“萬荷山莊十八年尋訪,若張泰然身中寒毒十幾年,為何卻沒有發現絲毫跡象,直到兩年前他中劍後才有寒毒明顯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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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節:謎語江湖(45)
“因為泰山湛廬劍法。”
張遠墨下意識地握住湛廬劍。
“湛廬劍是大師歐冶子以身投爐,融正氣與熱血同鑄。因此,泰山的湛廬劍法實為天下至陽之劍。它可以壓制殘荷聽雨的寒意,使得張泰然體內的寒毒多年來一直未曾發作。但是,隨著張泰然越來越痴迷於殘荷聽雨,湛廬劍法的影響在他體內越來越少,再加上他中的那一劍,寒毒終於在兩年前爆發。
“而他的性情之所以也沒有受到多大影響,除了湛廬劍法之外,更大的原因卻是他功力遠遠不夠。
“那天,我為了石生的病去採駱駝刺,看見張遠墨在練劍。照蓮苦看來,湛廬劍法中的無窮奧義,實在並不輸於殘荷聽雨。若能練至化境,完全可以與殘荷聽雨對峙。莫非世人大都如此,對自己擁有的東西熟視無睹不知珍惜,偏偏還要去盜別人的劍譜,可悲可嘆。”
我問張遠墨:“那天,你爹在這臺上和你說了許多話,你是否記得?”
張遠墨道:“爹的教誨我自然銘記,只是我卻沒想到有人在旁偷聽。”
我笑了笑,說:“其實,那天聽你們父子對話我就心有不安,但思來想去,實在沒有不安的道理。此刻我也終於明白。
“那天我出暖香樓的時候,聽見你爹問曹青出可看見你,曹青出說好長時間不見他正擔心要去找,你爹說‘你不用去,我去找吧。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都要和師叔師兄們一起,一步也不許出暖香樓。你若再有不測,我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關切焦慮之情,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