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會議室的桌子上,自己則和大家一起步行回教育局。走在路上,黃一天問老於師傅:
“老於師傅,你可不是那種沒事折騰點事的人,你怎麼今天到這裡來,到底是一中出了什麼事情了?”
老於師傅說:“黃一天你不知道,自從新的食堂蓋好後,現在的那個馮校長說是要改革後勤,把社會資源引進學校,你說你要改革就改你的,老食堂你別管就行了,孩子們喜歡新的食堂就去新的食堂吃飯,不喜歡的就到舊的食堂,這不挺好,可他不依啊,非說要改就改個徹底,不但要把舊食堂給關了,還要把新的食堂承包給外人。
我們這些人在一中的食堂幹了一輩子,雖然說,我們都是合同工,可是對一中的感情你也是知道的,他這麼一來,我們這幫老的就全都沒有事情幹了,你想啊,新承包食堂的老闆可是隻認錢不認人的主,僱傭的人還不都是十八九的大姑娘,誰還會請我們這幫老頭子呀,我們在一中工作了那麼多年,老了老了就這麼就快落到沒有飯吃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到市政府門口來討要個說法的。”
旁邊有人插嘴說:“還不是姓馮的收了人家的錢,把咱們一中後勤這塊最賺錢的承包給人家,他們兩方都各自在自己兜裡裝了錢了,哪裡還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
黃一天說:“師傅,你這話說的有證據嗎?以我對馮校長的瞭解,他應該不會是這樣的人呀?”
這人說:“黃一天,人是會變的,我們都知道馮校長是你親自選到一中來的,可是人是會變的,八成他在二中當校長的時候,他沒有機會接觸這種能賺錢的事情,現在到了一中,一中的辦學規模比二中那可不是一個檔次的,他就動心了唄。”
黃一天說:“我說呢,你這都是自己猜的。”
另一個人在旁邊說:“我們是有證據的。”
黃一天問:“什麼證據?”
那人說:“馮校長跟承包人簽訂的合同就是最好的證據,合同上把一中的食堂承包金標的那麼低,不是白白的拿公家的東西送人情嗎?一中實行的是半封閉的管理,不管食堂辦的怎麼樣,顧客群是穩定的,一年的利潤也是有數的,如果把承包金標的太低,不是白送錢給人家是什麼?”
黃一天問他:“你知道合同上標的承包金到底是多少?”
那人說:“我只是聽說很低,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
一行人走到教育局的時候,黃一天已經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把大家安排坐進小會議室後,跟大家商量說:
“這樣吧,我這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有什麼事情喜歡擺在桌面上談,現在事情我已經基本清楚了,請大家現在就商量一下,你們到底有什麼具體的要求,找個人一起記錄下來,等你們這邊弄妥了,我在把馮校長喊過來,跟他商量一下大家的要求,大家看看這個處理辦法怎麼樣?”
大家見黃一天痛痛快快的就先讓他們提要求,覺得這樣辦很好,就都一致點頭說,聽黃一天的安排。趁著大家在小會議室裡商量的時間,黃一天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給馮雨昂打了個電話。
馮雨昂已經聽說了訊息,他慚愧的說:“不好意思,黃一天,我的工作做的不夠好,給您和上級領導添麻煩了。”
黃一天說:“這些場面話暫時就別說了,現在我正在請各位老師傅白字黑字的寫出來到底達到什麼要求,這件事情處理他們才會滿意,你趕緊帶著跟後勤那塊有關的資料和相關負責人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馮雨昂說:“我知道,我馬上就到。”
幾分鐘後,馮雨昂帶著一中的後勤處長進了黃一天的辦公室。
黃一天說:“你先把承包合同拿給我看看。”
後勤處長趕緊把一份資料夾掏了出來。
馮雨昂說:“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做的是急了一點,對很多工作沒有做的細緻,所以才導致今天的局面,我的責任確實很大,我接受領導任何處理意見。”
黃一天一邊看著合同,一邊說:“現在的關鍵不是要談怎麼處理你,而是要討論怎麼解決老師傅們提出的要求。”
正說著,周全和薛琴拿著幾張紙進了局長室。周全對黃一天說:“老師傅們的要求都寫在紙上了。”
馮雨昂接過來仔細的看起來。黃一天看到合同定下的承包金並不是老師傅們說的那樣離譜,應該說還是相當合理的,他就放了心,這至少說明自己原先的關於馮雨昂政治覺悟方面的擔心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