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突然轉變為充斥著尷尬和冰寒之氣。
原本耐著性子半倚在真皮座椅上的錢成貴更像是陡然被雷擊中了一般,整個人猛一下身體往前傾,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黃一天,一雙眼睛瞪大如牛卵,一副被極度驚嚇的模樣。
對於錢成貴來說,這件事實在是太詭異了!
明明之前籌謀要把黃一天調動到鄉下的事情一直是縣委宣傳部長賈成紅和自己單線聯絡悄悄進行,怎麼就走漏了風聲傳到這小子耳朵裡?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錢成貴自以為此事天衣無縫,卻沒料到自己心目中的完美未來女婿賈成貴原本是個有頭腦沒大腦的人,當賈成紅背地裡跟他敲定此事後,賈仁貴一早在酒桌上幸災樂禍口氣把訊息說出來,否則,張志和又怎麼可能得到訊息?
錢成貴還沒來得及緩過神來,見黃一天哀怨眼神看著自己,一臉揪心道:“錢局長,自從招商局成立以來我夜以繼日兢兢業業工作,還從浙江招商來一個大專案,我自問從未有對不住領導的地方,為什麼您卻準備把我調到鄉下呢?我可真是太心寒了!”
錢成貴到底是老狐狸,一轉眼的功夫反應過來,他本能矢口否認:“小黃你肯定是聽說了什麼謠言吧?你在招商局乾的挺好,我為什麼要把你調下鄉呢?這根本就說不通嗎?如果像你這樣的骨幹我都調整,那麼事情我指望誰敢, 所以你不要多想,那肯定是睡在背後造謠!”
黃一天見錢成貴到了這時候居然妄圖欲蓋彌彰矇混自己,心裡早已憋著的一股怒氣控制不住往上冒,他衝著錢成貴無比痛心道:
“錢局長,我真沒想到您直到現在還在跟我演戲,這事可是賈部長的大公子賈成貴親口在酒桌上說的,要不,咱們現在就打電話把他叫過來當面鑼對面鼓問清楚?”
錢成貴此時的感覺就像是皇帝的新衣被小孩當場戳穿,一張臉窘迫漲紅,嘴裡卻還是強撐著說:“小黃,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上頭或許真有調動你工作的意思,可我這個局長怎麼會同意呢?你還年輕不太懂官場兇險,可千萬別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給忽悠了。”
“被別有用心的人忽悠?”黃一天聽了錢成貴這番言論不禁冷笑,心說,“恐怕真正別有用心忽悠自己的人正是你這個當面裝和善背後捅刀子的錢局長吧?”
見錢成貴當著自己的面死活不承認此事,黃一天倒也並沒準備逼他吐露實情,但是今天既然錢成貴主動找他談話,他就必須讓錢成貴心裡清楚:他黃一天絕不是任誰都能捏一把的軟柿子!
黃一天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對錢成貴的說話口氣裡帶著一股淡定:“錢局長,準備調我下鄉的事到底是不是謠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過有句話我得提醒你,如果哪一天我真被人揹地裡捅一刀發配到鄉下,恐怕你錢局長的日子也不好過。”
錢成貴聽了這話臉上頓時變了顏色,衝著黃一天喝問道:“黃一天!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在威脅領導嗎?”
“我威脅你?你也配!”
黃一天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抬起步子走到錢成貴辦公桌前,兩隻手撐在辦公桌邊沿,身體微微前傾兩隻眼睛像是餓狼似的眼神透著一股兇狠看向錢成貴,對他一字一句說:
“錢局長,有些話我只說一次,還希望錢局長把耳朵洗乾淨了,聽清楚了,別到時候事情出來了又怪我沒提醒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錢成貴臉色鐵青看著面前無比張狂的下屬。
“錢局長應該記得當初朱家友在你手底下工作的時候,對你是多麼的忠心耿耿吧?結果呢?他出事的時候你卻狠心對他落井下石!”
“什麼落井下石?朱家友作為辦公室主任,竟然收回,那是咎由自取!”到了這時候,錢成貴還在強詞奪理為自己辯解。
“你是不是對朱家友落井下石我不關心,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對我用同樣的手段,實話告訴你,朱家友臨走的時候交給我一些用得著的材料。”
“什麼材料?”錢成貴聽了這話不由心裡一沉趕緊追問道。
“當然是你錢成貴在擔任經濟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期間貪汙公款接受賄賂的證據,我知道他的本意是指望利用我來舉報你,可我當時看在跟你女兒老同學的面子上或者說未來岳父的面子上放了你一馬,不過!你要是再敢背地裡不幹好事,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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