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的父親進了二牛粗菜館,小飯店裡的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在幾個熟人和老洪頭你一言我一語插科打諢中,一干酒友把老洪頭當成開心果一樣逗弄,小飯店裡不時爆發一陣陣笑聲。
粗菜館的老闆卻注意到,在小飯店的角落裡坐著兩個看起來面生的年輕人從老洪頭一進門後就不時衝他看兩眼,兩人眼神裡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冰寒。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生意人求的是平平安安和氣生財,雖說老洪頭是小飯店的常客,在胖老闆眼裡看來卻也犯不著為了他多管閒事。
老洪頭今晚出手相當闊綽,以前他進了小飯店總是老三樣,一瓶二鍋頭配一碟花生米和一份豬耳朵,今天不僅點了一瓶好酒劍蘭春還點了幾個熱氣騰騰的葷菜大吃大喝一副享受模樣。
時間在眾人嘻嘻哈哈調笑聲中溜走,老洪頭吃飽喝足準備離開的時候外面早已漆黑一片,胖老闆注意到喝的醉醺醺的老洪頭前腳出門,坐在角落裡兩個年輕人也面無表情結賬緊隨其後。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牛毛細雨,老洪頭踉踉蹌蹌沿著回家的路一直往前,八成是今兒喝了好酒心情舒暢的緣故,一個人東倒西歪走在馬路上嘴還不時還哼上幾聲小曲。
從小飯店到洪梅香家需要經過一條小巷子,那條小巷子雖說也有路燈,但是路燈年久失修燈光暗淡至極,遠遠望過去跟螢火之光無異。
老洪頭輕車熟路從馬路上拐彎進了那條小巷,他壓根沒注意到兩個年輕人一直尾隨其後也進了小巷,光線晦暗的小巷裡到了晚上原本人跡罕見,到了這個點更是見不到一個人影。
喝酒的人尿多,老洪頭晃晃悠悠往前走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尿急,索性衝著牆根解開了褲帶準備放水,這一轉身面對牆壁的功夫,他感覺到身後有兩個人左右把自己逼在牆角不得動彈。
老洪頭眼角餘光瞧見左邊那人手裡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正抵在自己下頜頓時嚇的酒醒了一半,正在解開褲子準備放水的兩隻手慣性投降姿勢舉起,嘴裡連聲求饒道:“兩位大哥有話好好說!我身上有錢真的有錢!你們想要多少都拿去!”
敢情老洪頭把這兩人當成是搶劫了?不過也是,這種偏僻的小巷裡突然衝出兩個人來匕首架在脖頸上,這場景的確很容易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搶劫”。
手拿匕首的小夥子卻壓根沒動洪老頭的口袋,而是順手拿了個毛巾堵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叫喊,然後跟同伴配合著把老洪頭像是拖死豬似的順著地上拖走,極快的速度走出小巷後扔進了一輛早已停在巷子口的麵包車。
說起來老洪頭也算是半個江湖人,大半輩子在坊間廝混對一些道上的規矩也知曉一二,可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今天這是招誰惹誰了?更無法理解這兩個年輕人為什麼要綁自己?
道上人幹綁架的人無非兩個目的,不是劫財就是劫色,可自己就是一個一無是處好酒爛賭的糟老頭,他們綁架自己目的何在?
謎底很快揭曉。
麵包車飛快駛出縣城後在一個荒涼的郊區空地上停下來,剛才綁了老洪頭的兩個年輕人又像是扔一條死狗把老洪頭從車上扔到地上,兩人隨即跳下車蹲在老洪頭面前。
手拿匕首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出頭模樣,額頭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另一個年輕人年歲相當,瘦長臉長相倒是很斯文。
老洪頭一落地嘴裡的毛巾被刀疤男扯下來,他趕緊衝著兩人跪地磕頭求饒:“兩位大哥兩位大哥,請二位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你們想要多少錢儘管說,我就是砸鍋賣鐵賣房子也一定給兩位湊齊了,求求你們饒我一命饒我一命......”
刀疤男見洪老頭這副慫包樣眼裡露出一絲輕蔑,他衝著洪老頭不耐煩道:“閉嘴!現在我問一句你說一句,別他娘跟老子廢話!”
“是是是!大哥你問什麼都行,只要我知道的一準告訴你們!”
老洪頭相當配合的態度顯然讓兩個年輕人很滿意,兩人對他說話語氣也不再像之前兇狠,刀疤男甚至還主動拍了拍老洪頭的肩膀說:“老頭,眼睛放利索點,只要你聽話,哥幾個不會為難你,否則,你今晚就把命落在這邊了。”
老洪頭連忙小雞啄米點頭:“我聽話我聽話我肯定聽話。”
刀疤男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類似錄影裝置對準老洪頭,衝他問出第一句話:“為什麼利用自己親閨女栽贓陷害臺辦主任黃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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