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並不想被官兵追著跑。
“嘻,我辦事,頭兒儘管放心。”
聽見對方有意汙辱,她倒抽了口氣,隨手抄起一個花盆狠狠砸向意圖不軌的黑衣人。
黑衣人沒料到已經嚇得像受驚小鹿的冉芷凌會出手反擊,被砸了個正著,痛得齜牙咧嘴,一個耳刮子用力甩向她柔嫩的臉頰,大聲怒咆。“該死的臭丫頭,敬酒不喝,喝罰酒!”
痛叫了聲,纖瘦的身子禁受不住惡徒用力甩打,如斷了線的紙鳶往旁撲跌,這一跌,後腦勺重重撞擊到雕花廊柱,劇痛猛然傳來,令她失去抵抗能力,懷抱著深沉的恐懼遁入黑暗中。
鮮血自撞破了的後腦勺淌出,黑衣人面目猙獰蹲下身,粗暴地伸手扯開她的衣襟:“哼!不想讓老子碰你是嗎?老子偏要!”
為首的黑衣人傾耳聆聽,眉心一皺,出聲制止。“老四,等等!”
“頭兒,怎麼了?”心火、慾火都燒得正旺的老四不解地看著老大,見其他兄弟們也側耳聆聽四周動靜,讓他縮回了侵犯的手,整個人開始警戒。
周遭有烈火狂焚的聲音,有求饒與臨死前的哀號聲,除了這些以外,他聽見有一群人正自外頭打進來。
頭兒當機立斷,命道:“老四,殺了冉芷凌,咱們得撤了。”
冉家兩老已死,目前僅剩冉芷凌一人,不管是誰打進來,他都不打算和對方正面交手,只想快點達成任務,儘速離開。
“知道了,頭兒。”到手的天鵝肉就這樣飛了,老四覺得可惜,卻不得不遵從頭兒的指示,提起手邊的刀,目光森冷,毫不遲疑地往倒臥在地上的冉芷凌砍下。
銳利的刀鋒劃過玲瓏纖弱的嬌軀,血花飛濺,如潮水迅速漾開。
“撤!”頭兒急喝,輔以長哨聲,通知分散在冉府四處殘殺的同夥。
黑衣人們帶著滿身血腥迅速撤離的同時,又沿路放火,以阻絕追兵。
火花在黑夜中張牙舞爪,威脅吞噬所有能夠觸及到的一切事物……
第1章(1)
彩霞滿天。
從嚴府小巧精緻以鵝卵石鋪設小徑的別院放眼望去,右側倚牆之處種植幾株未到花期的茉莉與桂花,茉莉與桂花之前另有依偎山石而生的白色荼蘼,燦爛綻放,香氣飄散。
左側白色牆邊則種植一排箬竹,竹梢枝葉探出牆頭,迎風搖曳。
院中擺置了一座古樸的圓石桌與兩張石椅。
時間來到被橘紅光彩照映的靜謐別院,似乎止住了步伐,不再快速溜走。
別院臥房門扉緊閉,不教春末仍屬寒冽的冷風灌入。
擺設精緻典雅的房內床邊,坐著英挺俊朗、高大偉岸的嚴釋策,他眉頭深鎖,憂心忡忡望著纏綿病榻個把月的未婚妻。
“不……走開……全都走開。”始終陷入可怕惡夢的人兒,秀眉緊蹙,眼角淌下驚恐的淚珠,破碎著聲,荏弱搖著頭,不住囈語。
聽著她如冰晶破碎般的嗓音,修長的指尖撫去晶瑩的淚珠,痛擰了心,低啞著聲,呼喚猶獨自徘徊在恐怖夢中的人兒。“芷凌,一切都過去了,現下你是平安無事的,快點自夢魘中醒來好嗎?”
床上的冉芷凌看起來是如此嬌小脆弱,彷佛稍微一用力,她就會在指尖下碎成片片。
嚴家世代以販售食鹽為營生,依朝廷所釋出的邊疆軍需公告,提供糧草、鐵器、布匹或其他物品以換取鹽引,再到鹽場領取食鹽販售,從中獲利。
冉家則為書香門第,冉父曾為翰林院侍講學士,後因健康欠佳辭官返鄉,閒暇之餘撫琴作詩,自娛娛人。
嚴、冉兩家夫人未出閣前是閨中密友,出嫁之後仍頻繁魚雁往返,維持情誼,後來在嚴釋策十歲、冉芷凌四歲那年為兩人訂下婚約,待兩人長大成人後共結連理。
可惜好景不常,嚴氏夫婦來不及看到兩人結為夫妻,先後因病撒手人寰,將龐大家業丟給初出茅廬的長子嚴釋策掌理。
當時嚴釋策不過二十郎當,便須面對同樣在山西,與嚴家旗鼓相當,卻一直虎視眈眈意欲併吞嚴家產業的鹽商——申家。
他與弟弟嚴釋文面對強勁的申家,一路步步為營、披荊斬棘,方不致落入申家設下的陷阱與困境,好不容易鞏固住家業,而時間已經過了六年。
幸好冉氏夫妻體諒他的難處,從未催促履行婚約,直到他不再忙得焦頭爛額時,徵得冉氏夫妻同意,雙方約定在年底前選個黃道吉日迎娶冉芷凌過門。
“芷凌,對不起,是我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