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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牢抓在手上不斷揉搓,似笑非笑地低頭看我,啟發道,“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急著走?”

我白他一眼:“咱倆很熟嗎?你究竟是做什麼的,我從來沒弄清楚過,若我問你為什麼要走,你會告訴我真話?”

他笑得眉眼彎彎:“我還以為是你不在乎。原來……你是在氣我不同你說嗎?”

“我父親是船老大,他帶著我從沈家堡出來後,就去了落霞,為裴家走船,十幾年來頗得信任。五年前,我自裴家手裡將部分船隊接過來,靠著風裡來雨裡去賺個辛苦錢。幾年下來漸漸站穩腳跟,現在已不用我次次跟船押貨。然而若是出了事,我仍是責無旁貸。”

“最危險的是下南洋的線路。南洋裡小島眾多,海盜出沒頻繁,一個談不攏就有掉腦袋的風險。昨日我收到訊息,我們的船隊被南洋海盜扣住了。反常的是,這次他們什麼條件都沒開,像是在等我們先開口。我已聯絡了船隻,明天清晨就快船趕去落霞,再換船出海。人命關天,我不敢耽擱。”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又問他:“既然你們常走下南洋的線路,難道之前就沒和海盜籤個合同什麼的,按月交點保護費?”

葉蘇苦笑:“怎麼沒簽過?只不過最近那群海盜怪異得很,不管打著誰的旗號都照劫不誤,完全不顧前約。我之前見過那海盜頭子幾面,覺得他並不是個背信棄義、沒有遠略的粗人,因此猜測著,怕是他們內部有所異動,那人漸漸約束不住部下了。所以,我的船隊最近都不敢下南洋,生怕被殃及。只是裴家近來想插手玻璃生意,特地從海外延請了幾個制玻璃的老師傅,已經拖了許久,這個月是說什麼都要接回來開工的,所以才迫不得已走這一趟,沒想到就出了事。”

我眨眨眼睛:“玻璃比琉璃的賺頭要大?”聽說古代早有制玻璃的技法,只是不如琉璃實用才慘遭淘汰,難道不是?

“琉璃做成器皿的話,成本要比玻璃高許多。只要有熟練的工匠,薄利多銷,玻璃作坊是比琉璃作坊的利潤大許多的。裴家本屬意做玻璃鏡子的生意,但制鏡的手法是南洋那頭不傳的工藝,當地甚至立法,規定製鏡師傅就算是死都不能離開國土。咱們屢求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勉強招了幾個制玻璃的老匠人,改開玻璃作坊。”

葉蘇嘆一口氣:“若是這批工匠被海盜殺了,恐怕再招不到人,背井離鄉地來賺這幾個手藝錢了。”

深秋夜涼,我聽他說話,但覺身上微微發抖,不自覺偎在他身上汲取溫暖:“若是那海盜一時起意,把工匠都殺了,你待如何?”

葉蘇苦笑:“只能帶走一個是一個了。若我救不及,便去趟南洋,說什麼也要強擄一個回來。”

我沉默一會,掙開他鉗制,從灶膛裡抽出根柴火,就著炭化的一頭在地上寫寫畫畫。

葉蘇伸手捏捏我後頸,笑:“覺得無聊了?我原不該和你說這些的,咱們還是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

我虎著臉白他一眼:“你好歹是我姘頭,想送死也得經我同意才行。——我念書時曾學過怎麼制銀鏡,雖然兩邊對原料的稱呼不一樣,但至少也能給你圈定個範圍,多試試,總能做得出。你得了制鏡的方子,也算是給裴家一個交代了。至於如何制玻璃,總是簡單,多摸索幾回總會弄出來差不多的。跟海盜談判救人什麼的,我攔不住你,只求能讓你記得,危險時自己先走,別隻顧著別人!”

葉蘇看我半晌,終於擠出個笑容:“好。”

沒聽說過?在理科院校讀經濟管理也是要修高數物理和化學的。想當年我們做銀鏡反應實驗時,我因為動手能力太強,沒少被同學拉去當槍手。做得多了,銀鏡反應的步驟和化學方程式就像刻在我腦子裡一樣清晰。

只是像硝酸溶液氨水葡萄糖溶液這些東西在這裡叫什麼名字,我一點概念都沒有,唯一確定的只有燒鹼而已。

唉,先做茶點再做鏡子,老孃簡直如脫肛的野馬一般,在萬能女主的道路上越跑越遠了。

幸虧我不是讀機械的,不然無意間鼓搗出個什麼阿姆斯特朗迴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加農炮來的話,我只能自裁以謝江東父老了。

為了給我記錄製作茶點的菜譜,廚房裡還備著簡易的筆墨,我把操作步驟注意事項以及各種原料的特徵來源都說給葉蘇聽,讓他記下,回去自己一種酸一種酸的慢慢試去。

葉蘇詳細記完,放下紙筆,伸手抱住我輕聲:“能跟我說說那邊的事嗎?你……是不是吃了許多苦?”

我一愣,知道他誤會了:“不不,我不是做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