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雙眼:“自然不是,奴家還想跟沈老爺聊聊天,說說心裡話。比如……老爺和公子,似乎不怎麼相像呢!”若不是葉蘇提前和他交了底,他也不會這麼屁顛屁顛趕來,既然大家都沒有閒聊的興致,我也就直奔主題了。
沈庭嘴角動了動,像是要吃人:“證據呢?”
我笑:“不需要證據。滴血認親,足矣。”
“沈家豈容你胡鬧!”沈庭雙目一瞪,儼然有些封建大家長的威嚴架勢。
我卻已經放開了手腳,入戲地輕拍胸口嬌嗔道:“哎呀沈老爺,你嚇死奴家了!——沈家又非只有老爺一房,這種謠言若是在沈家堡傳開了,怕是各房都要向老爺討一個說法?到時當堂滴血,老爺和公子的鮮血不能相容,啊呀呀,想起來就覺得尷尬!”
沈庭死死盯著我,右手在桌上狠狠一拍,只聽金木相碰的一聲悶響,桌上多了一把精巧的匕首:“賤婦!竟用這等謠言汙我的耳朵!你難道不知道,坐在你面前的是誰?”
靠,這是在反威脅我?我盯著小刀輕笑:“自然是沈家堡首屈一指的沈老爺了。沈老爺的意思我明白,憑您在此地的勢力,就算現在把我殺了也沒什麼打緊。不過麼……沈老爺還沒聽我的價碼,怎麼就知道一定是比打點官府那幫子黑心賊要貴呢?”
沈庭目光略有鬆動,我不由暗笑,還道沈家的當家人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也不過是愣頭青似的蠢物。真不知他這幾十年的壽數是活在誰的身上!
我愈發的不慌,玩著帕子笑睨他:“就算是您看我這個小小的娼妓不順眼,也不必親自動手?髒了您的手可怎麼得了!更何況……”
我話鋒一轉:“更何況老爺怎麼也不想想,我一個姐兒,怎麼出得了楊柳巷。給您送信的不是我,難道幕後的指使,就會是我了?”我遺憾地搖頭,狠狠地鄙視他的智商,“之所以是我來同老爺談,一是因為女人和男人談事,總會是女人佔便宜。二,是因為即使我被老爺您錯手殺了,也總有人搶在老爺前頭,把謠言散佈得人盡皆知。”
“其實,奴家要的並不多。一千五百兩,相信在老爺眼裡不過是一咬牙的事情,對不對?”
沈庭聞言先是一愣,繼而面色猶疑。他還不算笨,還會擔心我是要細水長流,溫水煮青蛙。
我故作高深地看著他:“老爺是選擇現在花些銀子,買個風平浪靜呢,還是想要跟奴家賭一堵,究竟奴家說的是不是實話?——老爺選哪一種,奴家都會奉陪。只不過奴家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老爺卻身家雄厚,不能妄動呀。”
沈庭緩緩吐字:“你以為你能活著離開沈家堡麼?這一千五百兩,就算我肯給,你當真有命可享麼?”
我輕笑,竭力做出雲淡風輕的樣子:“老爺說錯了一件事,我一個人,是拿不到這一千五百兩的。沈家盤踞多年,我們要勒索沈家的當家人,自然要萬無一失才敢下手。不錯,我得了我那份之後,會漏夜離開沈家堡,但是沒見光的那幾人卻還留在這裡。他們會一直等我的訊息,若我平安,則天下太平。若我無辜枉死,不論事情已經過了多久,無論我的死看起來和沈老爺究竟有沒有關係,他們都會走街串巷地,教給頑童們一個新的歌謠。”
“所以,沈老爺最好還是祈禱我這禍害長命百歲,至少,要死在您的後頭。”
沈庭氣得,額上青筋似乎馬上就要飆出血來。
真可惜,如果他是海綿寶寶,我就能看到這一勝景了。
我低頭玩著帕子,自言自語:“哎呀,其實想想,我們要的太少了些。千兩白銀,又能當得起幾年的開銷?不過有句老話,叫做小心駛得萬年船,與其讓沈老爺肉疼,從而鋌而走險,不如就接著大戶人家指頭縫裡漏下的那一點點油水,勉強溫飽也就罷了。”
我抬頭看他,柔和地:“我們並不貪心,希望沈老爺不要做出什麼挑戰我們耐心的舉動,到時我們改了主意,獅子大開口也是可能的。”
沈庭面頰上的老肉輕輕顫抖,那情形,好似沙皮迎風流淚。半晌,他咬牙道:“給我三天時間。”
我一口答應:“可以,三天後,請準備二十兩一張的銀票,銀票都要有富貴堂的花押,號碼不能相連,銀票上不能有任何記號。把銀票包在油紙裡,再裹上藍布埋在南門向外十里的一棵柳樹下。我們拿到銀票後,會在南門附近的城牆上用紅漆畫一個圈,請老爺多注意些,別錯過了,平白擔心!”標準綁匪要求,我好歹也是惡補過TVB的人。
沈庭一一點頭,又問我:“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