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後咱們出去了,我就叫你這個名字,好不?”
飛絮擦乾淨臉,靦腆地點點頭,問我:“姐姐本來的名字叫什麼?”
我笑:“凌鐺。”我不知道春紅本來的名字叫什麼,這麼貿貿然說出來,當然有露陷的危險,但我就是知道,飛絮不會亂說。
一個月後,那個臭屁的朝鳳閣開張了,當天晚上,擷芳院也是難得的客滿。
我不知道當月擷芳院的收益究竟有多少,不過看寧媽媽美得冒泡的表情,和給我封的紅包的厚度來看,應該是不錯。
山寨嘛,不管哪個朝代都是有市場的。
紅包裡封了三十兩銀票。三十兩呢,我也美得冒泡了。
不錯的開始,也許我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從良成功了,是不是?
正文 4。銷魂小捕快
如果朝鳳閣是諾基亞的話,擷芳院就是諾起亞,彷彿癩蛤蟆似的,擠不垮你也噁心死你。你推西域妖姬,我就號稱掀起妖姬的蓋頭來,你說弱柳扶風,我就唱無骨美人繞膝頭,你排霓裳羽衣舞,我就贊重重紗衣掩凝脂……總之,一直比你香豔那麼一點點。
我想朝鳳閣一定是憋著氣的,感情堂堂官窯成了廣告,猥瑣男在官窯裡過了眼癮,轉身便到擷芳院裡求種子來了。
要不怎麼說燈下看美人呢,再素淡的一張臉上了妝,又經柔和的燈光一照,三分美色便被生生誇大成了七分。三分和七分之間有很大區別,七分和九分之間就差別不大了,所以色氣燻心的恩客們表示,落差不大,群眾情緒穩定。
我們這麼囂張地山寨,官窯仍然沒有找上門來,據我分析,一是自恃身份,認為李鬼終究是鬧不過李逵,二是兩家至今為止還算井水不犯河水。他們賣的是歌舞,是情調,是悶騷,我們賣的是赤裸裸的慾望,是明騷。巴爾扎克說,孤獨就是空虛,精神和**對此同樣感到恐懼。所以,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矮油,我好博學。
這天晚上,擷芳院照舊開門營業,根據隔壁朝鳳閣的動向,今天的風格是子規啼春,說白了就是眼中有血。剛聽說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這麼獵奇,是要多重口的男人才能接受得了啊!後來經寧媽媽解釋才知道,啼血就是眼角點上一點胭脂,顧盼間若隱若現,帶出點春怨的意思。而為了比原版更香豔,啼血的子規鎖骨處還要點上點點硃砂淚斑,我表示領會精神。
咦,剛誇完自己就露陷了。
言歸正傳,眾姐兒們逐一被我點上血淚推出去坐檯,飛絮是最後一個。這丫頭細眉長眼,長相古典,特別適合眉不蹙還愁的妝容,我特地把她好好打扮了一番,牽著她手走到前頭。
不過是剛剛開門,堂裡竟然已經坐了一桌了。鶯鶯燕燕們圍著桌子站成一圈,用絹扇遮遮掩掩地傳送帶血的秋波。透過縫隙,我依稀看到幾個爺們束帶佩刀,眉目間凶氣側漏。我連忙按著飛絮:“先別過去,這幾個人好像挺兇的。”
飛絮也抻著脖子張望,輕聲道:“還穿著捕快的衣服就過來了,是不是在查案子?”
我想想,拿過她手裡的團扇遮住半邊臉:“我去看看,你在這兒等我。”說著蹭過去,躲在一排姐們的後面偷聽。
一個少年的聲音道:“大哥,我們還穿著官服呢,這麼大喇喇進來,是不是太囂張了些?”
被叫大哥那人爽朗一笑:“有什麼了不起?又不是自己的地盤,沒人管的。再說小你不是還沒見識過女人?正好趁這個機會了解一下,以後也省得他們總笑話你。”
少年大窘:“大哥,我又不介意這些!再說……我真對這個不感興趣……”
另兩人的聲音也插了進來,一聽就是兩條糙漢子:“怎麼能不感興趣!咱們在外頭出生入死的,得空就要好好放鬆一下!小,你是太端著了,今天哥哥們一定要扒下你這身畫皮!”
說著哈哈大笑。
我探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那少年背對著我,伸手去拉一人的袖子,語氣焦急:“大哥你好歹說說他們!你……你們再鬧,我就走了!”說罷當真起身。
那個被叫大哥的仍舊只是笑,反手按著少年硬拉他坐下,隨便指了幾人:“就你們幾個!你們倆坐在我這小兄弟的旁邊,溫柔些,別嚇著他!”
幾位姐兒笑著答應一聲,擠擠挨挨地在幾人身邊跪坐下。餘人見沒什麼事,便都三三兩兩地散了,我跟著走回飛絮身邊,指點她:“看到那個背對著咱們坐著,身形偏瘦的少年了麼?”他身邊陪酒的是飄雪和柔香,都是沒什麼脾氣的人,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