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俯身輕吻我唇角:“你笑得真好看。——去了趟裴家,給幾位長輩磕了個頭拜年,硬被留下說了幾句,所以回來晚了。”
我點點頭,漫不經心地:“就這麼去了?空手拜年,很像是專程討紅包的吧?”
葉蘇頓了頓才笑道:“中途和船隊的幾個兄弟匯合之後才上的山,就算我沒帶禮物也沒什麼,裴叔和裴姨不會怪罪。”
我一直知道,葉蘇並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但他擅長隱瞞。
他確實去了裴家,確實和船隊的兄弟見了面,也許帶著那朵,也許和那朵另有安排。
和那朵的那部分,他不想讓我知道。
笑容好像已經僵在我的臉上,拿不下來,只能任它粘著。我勾著嘴唇慢慢垂下眼睛,半晌試探開口:“我剛剛想,我還是回裴家住著比較好,畢竟我還沒過門。”
葉蘇沉默一會,彎腰輕吻我:“晚上我就送你回去,放心,我會陪你。”
我盯著他的眼睛,忍不住確認:“一直?”
他笑看著我:“冤家,你不會這麼快就膩了吧?我會哭的。”
我笑笑:“是我怕你膩了,轉而去找別人。”比如你那美豔的前女友。
葉蘇把我抱在他腿上:“傻瓜,怎麼可能。”他餵我一口粥,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今天的份還沒有說!——小鈴鐺,我愛你,我是你的。”
他蹭到我耳邊,輕聲地笑:“十天後,我會身體力行地向你證明這件事實。”
他的聲音真摯,他的笑容熱情,他的話語的確滿是期待。
我確信,他那句愛我,尚出自真心。
心裡那個缺口勉強因為他的告白而補上,卻仍是疼得陣陣抽搐,我又渾渾噩噩地就著他手喝了幾口粥,才想起來接過湯匙:“我的手沒問題,別總把我當小孩子。”即使愛我,也不要把我當小孩子,什麼都瞞著我。
我一口一口喝著粥,嘴角慢慢垂下來。
告訴我又怎麼樣呢?我是有能力反對她來見他,還是有能力支援他做的事?
身為米蟲,就別怪別人把你當成個小玩意。
晚飯之後,葉蘇將我送回了裴家。
我去素語房裡找她,她顯然對我一過年就重新啟動而感到高興。
隨便說了幾句吉祥話,我便切入正題:“新的一年,可有什麼計劃?”
素語笑看我一眼:“娘讓我過了年就接手剪虹閣的生意。——剪虹閣是娘和她的姐妹開的繡線坊,幾乎落霞所有小姐用的繡線都是出自剪虹閣。咱們的繡線又亮又好,還不掉色,不敢說整個大寶,起碼黑水上下是無出其右。”
唔,涉及家族機密,我就不適合跟著了。
我點點頭:“守成之君宜平和中庸,乾孃這是先要磨練下你的性子,待你知道如何管人,手上又捏了繡線方子,起碼放在外頭便不愁了。”
素語抿嘴一笑,親親熱熱地挽著我胳膊:“我也是這樣想的。等過了年,姐姐便一起來幫我啊?我這是頭一次插手家裡的事,心裡慌得很呢。”說完眨眨眼睛,自己又垂頭喪氣地否定,“你快成親了,怕是沒那麼多閒心思。若是費得精神多了,怕葉大哥也要埋怨我呢。”
我沉默一會,也笑:“剪虹閣自有做熟了的媳婦子看著,只要虛心求教,有什麼能難得倒咱們冰雪聰明的素語小姐的?我跟著倒不合適了,沒的讓人背後嘀咕。——我想,等出了正月,和乾孃商量商量,做點獨一份的生意。”
素語驚訝地看著我:“獨一份的?這感情好,姐姐可有什麼想法了?”
我聳聳肩:“當然還是從姑娘家的東西做起。——不過,我計劃著,先找人幫我做幾件自己用的小玩意,比如,裡頭攙著迷藥的香薰球啊,珠花裡帶機關的簪子啦……”老孃要武裝到牙齒。
素語表情有點尷尬,她試探地抱住我腰:“姐姐……”
我安慰地笑笑:“吃一塹長一智而已。憑我這鬧騰的個性,沈鴻雖死了,保不齊以後還會出來趙鴻李鴻找我的麻煩,能有個防備總是好事,省得我再赤手空拳地折騰。再說,這種防身的東西,別的姑娘家怕也有需要呢。”
素語低聲勸我:“不是還有葉大哥?姐姐是想太多了。”
我嘆一口氣,忽然很想找個人傾訴:“今天白天,我想了很多。”
素語攬著我肩,微垂著頭聽著。
我苦笑著描摹自己的掌紋:“也許是小時候肩上總有賭債壓著吧,我習慣了只看眼前的生活,不敢對未來的日子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