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玄都法師,語氣轉而一變,悠悠道:“掌控天意傷敵,自然也要為天地所反噬。卻不知這血戮天君,又將付出何等樣的代價。準聖巔峰,要一劍誅殺這等人物。哪怕手持鴻蒙之器,也多半是身隕之局。卻不知他,要如何擺脫此劫——”
話到半途,玄都忽地是心中微動,看向那嶽羽頭頂上的紫金氣柱,竟是生生消減了四成之巨。那九條十八爪紫金巨龍,也足有兩條消失,只有六對為真,三對為虛。
“四成帝氣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居然以四成帝氣為代價,換鯤鵬之隕!怪不得,這劍式與廣陵絕劍,有些不同。怪不得,他會喚之為天命劍。的確是天命之劍——”
玄都呢喃了片刻,接著卻只見一股股浩dàng無比的紫氣,從四面八方透空而來,往那嶽羽周身匯攏而去。
使那本是略顯衰敗虛弱的紫金氣柱,立時是再次膨脹。竟是僅僅片刻,便又恢復如初。
而那十八爪紫金巨龍,也重又恢復如初。仍舊是八對為實,一對為虛!
更有無數的七彩霞光,匯攏而至。使那帝氣之中,隱蘊無盡功德。
“仍舊是天帝命格!好算計!這是料定了鯤鵬身隕,會令他的根基更穩。不止是北俱蘆洲人道大興,北方之地,也再無後患。嘶!你這後輩,實是了得!這一次,卻是以整個天下為棋盤,下了好大一番棋局!你與我,皆為其棋子——”
玄都法師是讚歎之聲不絕,雲中子卻宛如未聞,仍舊是低聲呢喃:“這便是廣陵絕劍?天命劍麼?這世間,居然還存有這般的大道之劍!究竟是何人所創——”
不止是雲中子,此刻數十億裡內。所有有幸目睹此幕之人,都是一陣寂靜。
——皆是錯愕於鯤鵬之敗,不過更震驚的,卻是那足以使洪荒震動的絕世一劍!
那正趕去與敖霸大軍匯合的當塗太黃,都是身形一頓,都齊齊停住了遁光。目望著那處方向,都目現不可思議之sè,目中是慶幸與驚異jiāo雜。
而在浮空天城之內,孟章神君目裡的光澤,是愈發璀璨,隱透期待之sè。
陸壓面上,卻是興奮與忌憚jiāo雜。眼神深深地,看向那瘦弱人影。
心內竟隱然間,寒意微生。
——這個人,他若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願與之為敵!
那天空中的嶽羽,卻驀地是爆散出無數血霧。一身九龍皇袍,驀然間破損處處。全身上下,竟是裂開了數百處,無法癒合的傷口。
整個人,宛如是破碎的娃娃,身軀距離徹底的支離破碎,僅僅只差一步。
面上由於失血,略顯蒼白,卻更顯得是容顏如yù。右邊臉頰,沾上了數十點血滴。明明只是清秀的面孔,此刻卻是邪魅異常。
衣袂飄舞,身形搖晃,整個身形,彷彿是風吹即倒一般,顯得脆弱無比。
卻依舊是嫣然一笑,將體內殘餘不多的法力催起。扭曲著空間,只一踏步,便至那三具墜落在地的骨骼之上。
只見那中央那骨骼之上,一條巨大無比,似魚非魚的鯤鵬元魂,正是掙扎而出。
剛騰起半空,便只見全身染血,一身鮮紅的嶽羽,正攔在他身前。手執著那五sè大劍,那眼神,也依舊是睥睨蒼生!蔑視一切!
那鯤鵬元魂,不由是一陣不甘狂吼。整個龐大魂軀,全數聚攏在一團。無盡的風力水靈,席捲而來,將其元神牢牢護住。
而遠處那團,將雲中子牢牢圍住的畫卷,也騰空而起。往二人所在之處,飛速遁來。
嶽羽卻毫不理會,驀地是仰望上空的星圖:“且看看那天!”
聲音中,隱帶著崑崙心境術的幻力。那鯤鵬是不由自主地,分出幾分魂念,往那漫天星辰,遙遙觀照‘看’去。
然後便只見,那極北星域,一顆巨大的湛藍sè星辰,正是緩緩滑動。離開了原位,正向下方墜落——
鯤鵬心中微驚,下一刻,便只聽嶽羽那清冷之聲,再次響起:“命星已亡!今日你鯤鵬,註定隕落!”
驀地一道劍光再次耀起,那五sè巨劍,赫然聚集起無數的大五行yīn陽元磁之力。是勢如破竹般,透穿那風障冰壁,穿入到他神魂之內。
鯤鵬只覺元神之內,立時一股銳痛。一股股赫赫煌煌的五行異力,一點點往他元神深處穿透,更直溯他在第八層本源深處的魂印。
正惶然不知所措時,那張山河社稷圖,卻已穿空而至。
嶽羽卻彷彿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