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聽雲幻心四大宗門,無論今日之事成與不成,也同樣是無關緊要。
成則廣陵宗滅,敗則亦能重創廣陵根基。總之與天下諸宗,再無有任何關係。
他嶽羽再怎麼強橫霸道,也不能無緣無故,誅絕這天下修士——
若不是他本人,正是被此計謀算之人。嶽羽幾乎是忍不住,想要鼓掌讚歎。佈下此局之人,卻又比那聽雲宗的玄靜散人,又要高明數分。
——想來即便最差的結局,也可令廣陵損傷慘重。即便他再如何想辦法。幾百年之內,也休想築下一個穩固根基。
而那中原四大宗門,亦可撤出此界。保住道統不絕,傳承不滅。
嶽羽不由是微微一嘆,他十年前之所以會及時收手,一來是以一人之力,確實是攻此四宗的山門不下。二來怕的就是逼得狠了,情急拼命與廣陵宗兩敗俱傷。
——反正是身死宗滅之局,倒不如拼上一條性命,或者還能有一線生機,
思及此處,嶽羽又是一聲冷笑。又想起了那闌無憂,若是隻憑這四宗,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決斷。除非是確實能有後顧無憂的把握。
甚至於這天下諸宗,也是暗中參與其內。那聽雲昊陽也就罷了,與廣陵乃是死仇,不死不休。紫硯幻心,卻並非是不可化解。若無足夠的利益,又怎能使這二宗,為他人火中取栗?
東華散人見他神情,便已是知曉嶽羽心內,多半是對此次之事早已通透了然。眼裡不由是浮起了幾許佩服,接著便又淡淡笑道:“我這裡其實無甚緊要,大不了就是兵解散仙而已。一些藏頭露尾之人,還奈何不得我。日後化形,你再助我一臂之力便是——”
嶽羽卻是啞然一笑,心裡面對東華散人,更多幾分敬佩。若是換做旁人,怕是巴不得他留在這裡相助。此人卻能誠實相告,又屢次提醒,確是一位可交的誠實君子。
不過他此刻眼裡的神情,卻滿是意味深長的意味:“散人勿用擔心,只管安心渡劫便是!我承認那人確實是智比天高,可這世間之事,也不可能全然算計在內。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便是如此。在我而言,這區區謀算,卻更宛如夢幻泡影,一戳即破,又何用太過在意?”
東華散人先是面色微愣,接著是驀地哈哈大笑:“我早該想到才是!你既早已是看穿那些人鬼蜮伎倆,又豈會輕易上當?那人也著實可笑,你嶽羽又豈是可任人算計之人?”
嶽羽笑而不言,負手傲立,眼裡略透著幾分譏嘲之色。東華散人也再不多言,揮手便收起身週數個靈陣,接著凝聲道:“既是如此!那我先走一步,到那地仙界,等你過來!”
他話音方落,身週一波*龐大無比的靈力波動,便已是逸散開來。
隨著那壓制著東華散人法力的數千面陣旗,被…撤去。一股浩蕩紫氣,亦是沖天而起。
霎時間,空中那本來淡淡的劫雲,瞬間濃厚了數十百倍。宛如之前,嶽羽成就那五行靈體般的情形。
“二十九重太皇曜天雷?”
嶽羽唇角微微一挑,這片天地的極限,也就只是如此而已。不過東華散人,能以一介散修之身,引動這四九重雷,而且是這最頂級的太皇曜天雷,這份天賦本領,確是令人驚佩。
接著便又望向了對面東華散人的身下。只見那無數的黑色火蓮,開始蔓延席捲而上。
那氣息濃郁如墨,內含著無數怨煞與汙穢之力,彷彿是隱含無數怨靈的尖嘯。看那濃烈黑炎,竟是比之幾次度劫之時,還要強盛兩倍有餘。
東華散人卻是毫無所覺般,定定的坐於原處。
而正當嶽羽心中腹誹著,東華散人這一輩子,也不知是沾了多少的業力因果與殺孽之時。忽的心有再有感應,抬目看向了四周。
神魂間已是感應到數十修士,正是圍攏過來,竟無一不是散仙,也無一不是九劫之上。
嶽羽微一振袖,將那逆天刀握在了左手。心中是微感驚異,他之前成就大乘境時,卻從未曾感應到這東勝大陸,有這許多九劫散仙,也不知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天空中劫雲匯聚,這次是異常迅。只不過片刻,便已是第一道太皇曜天雷,直降而下,擊在東華散人,頓時在他身周,閃爍起一道道金色弧光。那黑色的業火,也是愈的旺盛。
嶽羽卻無心關注,只帶著幾分寒意,繼續看向遠處海面。天空雷雲匯聚,無數金色雷電,在內穿梭不絕。
此刻自是無人敢在那空中飛行,自尋死路。而那幾十股屬於九劫散仙的強大氣息,也都是從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