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應該啊。
白芸芯眉宇之間染上愁思,輕蹙眉頭,搖頭道:“不,不可能啊。”
楚弈見白芸芯表情異樣地看著這方琴,不明所以,但見她神色之中罕見地染上震驚,楚弈走上前去,輕輕握住她的肩膀,關切道:“怎麼了?”
白芸芯搖頭,道:“無事。”
低頭看著這方熟悉的琴,斂眸,眼底綻放一抹奇異色彩,是與不是,試它一試便知。
勾起琴絃,一曲《醉清風》流洩於指尖,笑意纏繞在唇邊,白芸芯眼裡閃現沉醉、迷離,清澈卻又夾雜纏綿的琴音飄向湖馨苑外,朗朗晴空之下,屋外的人目瞪口呆地望著一群又一群的蝴蝶翩翩飛向湖馨苑,隨著琴音的抑揚頓挫,空中的蝴蝶也逐漸抱團幻化出不同的形狀。
忽而,成了片片雲彩的形狀,忽而,成了一把寶劍,忽而竟然依稀露出了人臉的形象。
月雅居眾人大呼奇怪,但由於皆知逸王此刻呆在湖馨苑,也深知逸王不喜他人打擾的脾性,所以,一大波人都聚在湖馨苑門口,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卻並不敢進去。
蝴蝶越來越多,人群也越來越多,驚動了隔著不遠處的馥梅園中的楚霖。
楚霖隨著這悠揚的琴曲走到湖馨苑前,望著湧進湖馨苑內的蝴蝶,向身旁緊跟他出來的謝罄道:“湖馨苑內是何人?”
謝罄看著這奇觀,年輕白皙的面孔上浮起一絲疑惑,還有一絲被掩蓋的激動,聲音卻已顫抖:“是逸王。”
“弟?”楚霖挑了挑眉,手垂在兩側,指尖輕敲,尋思道,弟,你給我的“驚喜”可是越來越多了。
謝罄咳嗽了一聲,眾人才發現在此,紛紛跪下朝楚霖行禮,楚霖揮了揮衣袖,謝罄見狀,替楚霖出聲道:“起來吧。”
楚霖望著門外蹁躚而飛的蝴蝶群,琴聲於纏綿之中透著一絲清寒、一絲悲傷,一絲似曾相識之感浮上心頭,他不自覺地朝著琴聲的方向走去。
冥冥之中,似是被什麼牽引著一般,謝罄心驚地望著楚霖的模樣,心下有一絲不安,阻止道:“,您······”
楚霖仿若未聞一般,徑直走進湖馨苑。
望著端坐於桌前微微低頭撫琴的綠衣女,楚霖心裡竟湧起難言的悵惘。
仿若等了千年、萬年,仿若前世就有相約一般,她,就在這裡,等著他。
謝罄望著那把桃木琴,視線轉向綠衣女,心下激動無比,千年以來,他的族人之中,一個族規,世代相傳。
能彈此桃木琴者,他謝氏族人必當全心守護,保其安全,達其心願。
而能用這桃木琴招蝶之人,命中有鳳棲之光,則是他謝氏一族真正的主人。
但凡是他謝氏族人,世世代代都在找著能用桃木琴招蝶的人,為了找到這個人,謝罄來到溫山,從而獲得了與權貴之人結交的機會,也憑藉著他們的權力在默默尋找著那個人。
多年以來,楚霖是唯一一個彈得動桃木琴的人,所以,他才跟在了楚霖身邊,利用自己溫山醫的身份,為他出謀劃策,也為他獲得了許多情報。
以為,這樣一位招蝶之人,他此生是尋求不到的,能找到一位彈得動桃木琴的人,已實屬不易。
沒成想,沒成想······
謝罄情難自禁,望著白芸芯,眼眶突然有些溼潤,多年以來,族人的心願終於達成了,他,不枉此生。
一曲盡,淚滿眶。
白芸芯驚愕地發現自己的臉上居然全是淚水,她望著周圍被她引來的蝴蝶,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原來,原來,這真的是當初樓華贈她的桃木琴,用西天上的萬年桃木製成,滴入蝴蝶仙心頭之血,而千萬年以來,只有能彈出蝴蝶仙心事的人,才能感動這滴心頭之血,才能引來這漫天的蝴蝶。
蝴蝶仙曾拜師於西天聖祖拂淵,卻應愛上拂淵而被仙界所不容,並被拂淵輕手結束了生命。
蝴蝶仙被拂淵的一掌震得形神俱滅,心頭之血亦濺到了萬年桃木之上,而她,對拂淵的愛與恨也從此寄託在了這棵桃樹上,也就是眼前的這把桃木琴上。
如今,時隔兩世,這把桃木琴又回到了她的手上,難道,難道,真如閻王所說,這一世,所有的愛恨糾纏,都會有一個了結嗎?
難道,她對樓華樓華還未死心嗎?所以,她還能彈得動這桃木琴,亦能如當初被樓華拒絕時那般,招來陣陣蝶舞?
。。。
 ;。。。 ; ; 被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