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阿睛,你只有一個孃親?那你的爹呢?”尹天夕仔細地看著阿睛,不願錯過阿睛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問到阿睛的爹時,阿睛的臉上有過一抹傷痛,“回少奶奶的話,奴才的爹在奴才出生的時候,死了。奴才一直都是由孃親養大的,直到前些日子孃親生病,為了讓孃親有銀子看大夫,所以奴才才賣身入簡府。”
“既然如此,你怎麼知道自己的孃親就死了呢?”阿睛唯一的親人就是他的娘,阿睛都進入簡家了,何必知道家中的訊息。
“因為奴才的孃親得的是生病,明知單靠奴才的那些賣身錢是沒有辦法救回孃親的。但不論如何,奴才都不忍不給孃親看病。哪怕看不好,奴才盡了這份心,算是報了孃親的養育之恩,讓奴才的心裡也好受些。”
聽到阿睛的身世如此坎坷,尹天夕對阿睛存了一些憐憫之心。這故事聽上去雖是很動人,可事實上怎麼一回事,尹天夕沒有打聽清楚,所以絕不會輕信。
“別難過,至少你孃親在死去之前知道她養了一個好兒子,在天有靈的話,必會寬慰的。”場面上的話,尹天夕當然要說一些的。“阿睛以前住哪裡,除了孃親就真沒有其他親人了?”
“回少奶奶的話,的確沒有了。”阿睛直直地看著尹天夕,揚起了一抹慘笑,“奴才天生命不好,所以家中沒有什麼親人。”
“好在老爺不嫌棄,收奴才為書童,讓奴才跟在大少爺的身邊。少奶奶請放心,奴才一定會好好‘照顧’少爺,不會給少爺惹麻煩的。”阿睛當然懂得,尹天夕是幫簡源傑的,不希望他這個當奴才的人有點紕漏。
“你懂最好。”尹天夕不否認自己的目的,“簡家是戶什麼樣的人家,相信這些天,你該有了解了。你做的好,主子自然有賞,做錯了,罰自也是免不了的。”
尹天夕的這種做法叫作先君子後小人,“阿睛記住,管好你的耳朵,還有你的嘴巴。不該你知道的東西,你絕不能聽到,明白沒有?”
“少奶奶放心,奴才懂了!”聽到尹天夕的話裡帶了一點狠,阿睛連忙跪了下去,“奴才只想要一份能讓奴才活下去的事兒做做,奴才必會安守本分的。”
“快點起來,被別人看到像話嗎?”尹天夕皺眉,這還是在外面,阿睛就這麼跪她,會讓她很難做。“有些事情你懂自然是好,不懂也可以問問小桃和寧香。”
“曉得了。”阿睛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從地上起來,發現這位少奶奶真不是一般的厲害,一上來就是一頓威逼利誘,話裡夾著棍棒。
“小娘子,你回來了?”簡源傑看到尹天夕獨自一人出去,回來時身邊卻多了一道身影,“阿睛?”
“奴才見過少爺。”阿睛連忙下跪,向簡源傑問好。
“起來吧。”簡源傑並沒有怎麼看阿睛,而是把專注的眼神看著尹天夕,“小娘子,你怎麼和阿睛一起回來了?”簡源傑拉過尹天夕的手,讓尹天夕坐下。
尹天夕沒有直接回答簡源傑的話,而是轉過了頭,看著阿睛,意思很明白,讓阿晴來回答。
阿睛接受到尹天夕的目光後,微微抬頭。“回少爺的話,奴才在來的路上,碰到了花院裡散步的少奶奶,所以少奶奶就領著奴才回來了。”阿睛做字很小心,什麼一起之類的字眼絕不敢用。
作為一個奴才,哪有資格和主子用到“一起”這個詞語。
“對了,阿睛,我有些東西要讓你去備著。”筆墨紙硯,文房四寶簡家當然有,不過簡源傑有些特別的習慣,比如說墨的話,只用一家所制的墨。
為此,一般情況下,這個墨不是簡家裡常備的。所以簡源傑總會再差人去那家店裡買墨。
“少爺請吩咐。”阿睛伸出兩手,簡源傑便把一張紙條塞進了阿睛的手裡,紙上寫明瞭簡源傑都想要些什麼。
接著,小桃又在阿睛的手裡塞了些銅錢,讓阿睛出去把簡源傑想要的東西都準備好。
“奴才告退了。”拿到了紙和銅錢之後,阿睛就從簡源傑的房裡退了出去。
“小娘子,你不信任阿睛。”簡源傑用的是肯定句。
“你亦然。”尹天夕瞥了簡源傑一眼,簡源傑跟她算是半斤八兩吧,都不是那種特別容易相信他人的人。“如果不是的話,你也不會特地讓阿睛去置辦那些個東西。”
“小娘子,你真聰明。”阿睛長得倒是挺討他的喜的,閤眼緣歸閤眼緣,這人是怎麼樣的,他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放下心來。
“那墨店有什麼講究沒?”尹天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