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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做這種臭烘烘的事情,反正自從我們來這兒,每每都是由席勐將鑰匙交與一名白髮佝僂的老犯人,用繩子將他吊下去,教他下水去開的。”

“就這麼吊到水下去?他不會被魚吃掉麼?”

“這個池子乃是蓄養飼料的池子,血鯢不來這裡,當然,血鯢也不喜歡吃他。”

“為甚?”

“因為血鯢即便離了水依舊十分兇殘,殺鯢是一件極考究功夫的大事,普通人可殺不了它,且魚池子裡頭九曲十八彎,也經常需要有人清理殘渣汙跡。故而有幾個身體強健的犯人,常年被餵食睡花,那毒花的藥性十分可怖,但血鯢不喜那花,所以也不願近他們的身。”

唐糖捉緊了紀陶的手,他們說的這個下水開閘的佝僂老人,正是紀伯恩!

難怪大哥的目光如此鄭重其事,看似簡單粗鄙、由他劃在手上的一副地圖,那根本是他精心繪製的生命之託!

唐糖忍淚忍得艱難:“紀陶,我必須下去,我們放幹了池水,再將獄門開啟。”

紀陶捨不得:“無論如何不能下池犯險。”

“這個池子水下無魚。”

“光那氣味,你如何能忍?”

“大哥那個樣子且忍過來了,我忍一時便認不得?我是有多嬌貴?”

“不行。”

“我不下誰下?十二頭鎖,三爺開到天亮能不能開完?”

“哼。”

“你不要總是哼,也對著我笑笑嘛。”

“笑不出來。”

“你笑笑,孩兒們想看。”

紀陶不忍心,強擠了個笑容,唐糖樂極:“其實你不知道,三爺不笑的樣子,依舊是春暖花開的,怎麼都藏不住呢。”

紀陶無奈嘆了一聲,囑咐道:“一會兒於底下一切小心,無論見著什麼都不要怕,若是覺得不適就先閉上眼,知道麼?”

“嗯。”

林步清耳朵極靈,隱隱聽著空曠室內竟有旁的人聲,警惕問了聲:“來者何人?”

唐糖哀求半天好容易方獲紀陶首肯,急急便衝出去:“來二哥!”

眾人望著兩個從身形到模樣穿著無不相同的來福公公,也是呆了,包括林步清自己:“……”

唐糖揮手打破尷尬:“來二哥,我、我、我是……去福啊。”

林步清頗有些忍笑:“去……福,你來做什麼?”

唐糖指指身後:“陛下不日就要離此返京,故而命我將道長請到魚池,為眾生作法祈福。”

……

半個時辰之後,唐糖變身個臭燻燻的公公,眼前鋪開十二道髒汙不堪的古董鎖。

“再好的鎖泡在這樣的汙水裡也要生鏽的啊,禿鷲家族,淨會糟踐好東西。還好也不是每一把都殘了的,我挑幾把帶回去,可惜了的,”

紀陶忙著為她抹乾頭髮,正是哭笑不得:“這東西你居然不嫌棄。”

她現在好像都忘了,此前她潛下魚池,足足吐了五六回,所幸今日食之甚少,乾嘔居多,並無什麼可供傾倒之物。

有林步清的掩護,二人在眾人轉移後順利入得魚池,合作將底下十二枚閘鎖一一撬開,並將閘門一一關閉。

至於監獄那頭如今又面臨著甚樣的騷動,想必秦驍虎先抵彼端,齊王殿下早已部署好了一切。

“不是我不嫌棄,道長,是你騙我啊,說什麼用糞便做的基肥,分明是白骨……腐屍……”

“何苦還去細細回味?”

唐糖搖頭笑:“忍不住啊,將來想想,大約也是很值得回味。”

“的確,這是頭回共浴,回味自然無窮。”

“呃……你不生氣啦?”

紀陶撥開她眉毛上的汙漬,繼續替她擦頭髮:“我有什麼辦法,到頭還不是要容你任性一輩子的?這一年好去處一個沒沾,墓室、鬼屋、魚塘……倒是一處臭過一處。”

“還真是,我現在保管比齊王的那個曹小姐還臭,換了衣裳,腦袋還是臭。還好彼此彼此,道長也是個臭的,一把白鬍,現在全成了臭鬍子。不過最好還是找個地方洗洗。”

紀陶笑盈盈將她一番打量:“別洗。”

唐糖瞪眼睛:“難道就一直這麼臭著?”

紀陶正欲開口,來福自另一端急急奔來。

這回來的是真來福,瞪著對面那個臭烘烘的來公公傻了眼,這是……掉了回糞池麼?

“道……三爺,席勐那廂大約是醒了,說不出話,正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