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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你只記得踩著扶手上來,萬不要踩腳下的樓梯,大人太高了,貓低些身子,不要撞了腦袋,凡我踩過的地方你才可以踩,知道沒有?”

紀理怒不可遏:“不用你教。”

樓梯很長,樓很高,唐糖半天才到了地方,輕輕落地,向後招一招手,示意紀二跟上,趟地緩行。

一樓看似不大,二樓哪裡是什麼密室,根本別有洞天,反形似一處大廳。廳中央佇著一隻大鼎,大到可容五六人在裡頭洗澡,鼎中隱隱有幽幽的綠色光亮,鼎上懸著一柄劍,被綠光映照,看起來烏亮亮的。

廳中並沒有曹小姐所說到處飛的絹帛,唐糖算一算曹斯芳被困的位置,約莫就是那口鼎的側下方?不過廳中桌椅凌亂,一片狼藉,彷彿曾被人狠心掃蕩過,整個廳堂更有一股惡腐臭氣。

在宅子外頭就可以聽見的竊竊人聲,此時從廳中央幽幽泛出來,近聽卻反倒不那麼毛骨悚然了。

“此處當真兩年餘沒有來過一個別的人?不像啊……”唐糖往身後隨手一拉,以為拉到的是紀二的手,那隻手卻是透骨冰涼,木木然毫無手感可言,唐糖驚極將那隻人手一甩,那具本來靠牆而立的無名男屍,終於倒在了地上。

唐糖不願去看那人的腦袋,低喚:“大人?”

沒有聲音。

唐糖又喚了聲:“紀二?”

依舊沒有聲音。

她一慌神,腳底才亂一步,但聽腳底“咔”地一響,腦後牆洞忽然“嗖嗖”射出數根箭矢來,原來牆上弩機連著腳下機關。

身子猛地騰空而起,往後疾閃,唐糖起先大驚失色,怎料懷抱溫暖踏實,心很快安定下來,嘴硬道:“要不是你故意不做聲嚇我,我怎會踩到那玩意?況且這些小意思我還懂得躲,要你抱我作甚?”

此間險情重重,他抱著她心底卻甚是舒坦:“曹斯芳撒了謊,此間時有來人,二樓屍體橫陳,這一具方才死了半月,東首兩具,有四五個月,那邊三具,卻已然超過半年。與其趟著地走,不如讓他們為我們探一回路。”

唐糖向他腳下看,方才驚覺紀二腳下竟已是鋪了好幾具屍首,他正踩在其中兩具之上。那些屍首也是真的倒黴,幾乎要被他踩癟了。

“大人這辦法簡直笨透了。你放我下來,我有釘有繩,若想避開腳下機關,可將身子吊在半空前行,哪有踩著別人的肉身探路的?說出去教人笑死,你就不怕人家的鬼魂不得安寧,跑來找您算賬?”

紀理厲色將她一瞪,卻將臉湊近了,彷彿隨時就可以吻上去,唐糖紅著臉,一腦袋縮避開去:“你做什麼?”

他不語,被她嬌羞神情惹得心猿意馬,在她的心裡,竟是不曾怨他?他輕輕嗅了嗅她,屋裡的氣味實在糟糕,只有他懷中這個小人的味道尚且怡人。

唐糖見這個傢伙總有心思想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真心討饒道:“大人還是……有點腦子的。不過,你先放我下來,我自己立好。不然我們這樣行動毫不靈活,遇險全無轉圜啊。”

他不捨地又抱了許久,才依唐糖所言,將她輕輕放在身後,蹲身又去推其中一具屍首,那一具倒黴男屍方剛向前行進數尺,忽然一陣“突突突突”,那屍首居然貼地巨震起來。而後眼看著十餘根尖利的箭矢,密密刺穿那人的身體,瞬時一股撲鼻惡臭。前邊那處,弩機就埋在地板的下方!

紀理繼而撥過一具去旁側探路,就彷彿在撥弄什麼工具一般。

唐糖看不過眼,這傢伙應變力是不錯,卻全然不瞭解機關,這樣子幾時才能到達中間那個鼎?

但凡闖入機關的人,通常要麼一心逃命,要麼總有所求,一般惦記的都是怎樣避開機關。她唐糖卻非誤撞此間的不速之客,更非貪財求寶的盜賊。她這些年玩得多讀得也多,好容易實地見著這麼個寶貝地方,哪能傻乎乎由得造機關的人擺弄?

墨子殘卷上書,最高明的工匠,才會將主控機關安在人們頂頂意向不到的地方。唐糖望向那口大鼎,它分明像一個盛放寶物的容器,她已然可以確認,那些奇怪的竊竊人聲,正是從這口鼎中傳出的。

“幸虧今夜想著踩點,繩子不曾少備。”唐糖丟擲兩枚羊眼釘,一近一遠,分別牢牢釘在了天花板上,她將釘鉤上連結的繩子往腰間綁牢,輕身往上一蜷,人便倒吊在了其中一根繩上,“大人原地待著,我蕩過去看個究竟。千萬別過來,地上機關無數。”

她說話已然蕩了出去,紀二再沒法子拉住她,怒罵:“回來。”

唐糖已然夠到了後面那根繩子,回頭同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