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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唐糖作無辜狀:“我怎麼好意思問?”

紀方老臉紅作豬肝:“我便更不好意思問。”

此時唐糖心頭已然確認了七八,趁熱打鐵又問:“近來……像是連藥都不服了?”

“唉,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十回倒有八回放涼了不喝,說讓倒了。”

唐糖皺皺眉頭,實在很為紀爺爺揪心:“這不是作死麼。”

紀方趁機進言:“藥終究是苦的,這事我不便勸。”

唐糖不解:“噢?千年老鱉人參鹿鞭湯……我還道味道不錯,原來是很苦的?”

紀方笑道:“看來糖糖是用心了,連這些都知道。不過這些東西一起服下去,血氣太盛,是吃不消的。須得一天一味,摻著藥材,輪換著燉。我的意思是,藥是苦的,我說一萬句,頂不上糖糖你端了藥送去,甜甜糯糯勸上一句。”

唐糖嚇得跳開去:“送那種藥!我又不同他去遂州,老管家索性……挑個盤靚條順性子溫順的貼身丫頭,跟他過去服侍罷。”

讓他有心無力吃不消,慪死他。

紀方很是抱不平:“他如何會肯,二爺的心您又不是不明白……”

唐糖覺得這老管傢什麼都好,就是眼力實在太差,趁他說話,老早逃得老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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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只知二少奶奶每夜照舊要在房中沐許久的浴,洗完熄燈,連門都不出。

唐糖自然沒有聽紀方的,從未去給紀二爺端過什麼千年老鱉人參鹿鞭湯。

如此相安無事,又過了三日。

那鄭獄史愈發地信任唐糖,說這天夜裡,他有點小事要往刑部天牢走一遭,正好領著她同去。兩家監獄往來頻繁,遲早是要認一認門的。

紀陶之前一直被誤囚於刑部地牢,後來更是在地牢出的事。

天牢地牢,兩間監獄分處京城二所,一字之別,天差地遠。不過唐糖挺樂觀,天牢這等守備森嚴之地都入得,往後入那地牢必定容易,日子亦不會遠了。

想到真相正在無限接近,唐糖心都要蹦出來。

她磨拳擦掌等著,巴巴盼到了天黑。

刑部天牢建得比大理獄更為陰冷森嚴,獄吏穿得皆是夾布衣衫,唐糖從裡頭出來,一連打了五六個噴嚏。

鄭獄史關切道:“怨我不知田小哥你體弱,忘了囑咐你,天牢內夏日亦是冰涼透骨,下次再來,你可要多添一件衣裳。”

唐糖揉揉鼻子:“大人我沒事,實在是那裡頭太過氣悶,鼻子不通。”

鄭獄史搖頭笑:“那是你沒去過地牢。”

唐糖凝神等著下文。

“天牢在城中,本為巨石所砌,地牢地處南郊,卻由南山山體所開,那才叫一個密不透風。那個鬼地方,若遇什麼火情火災,根本死路一條。”

“……是麼。”

“你不曾聽過我們紀三爺的事?哼,要我說這人間的魍魎,絕不少於地府……唉,可惜了一條硬漢!”

**

唐糖終於散了值。

又逢月初,天上細細一鉤新月,慘兮兮的。

小時候紀陶打架,唐糖望風。

唐糖不過七八歲,心眼又實,她也不管人全都跑光了,紀陶不來,她便一直原地站著等。

紀陶在約好的出口尋她不見,跑回去見她仍一動不動,氣得罵她:“傻丫頭,死心眼!說了見勢不妙你就自顧自先跑!你得信我,我還能沒有脫身的法子?”

哪怕鄭獄史風雲看透,別人的話,唐糖終是不願盡信。

然而她止不住地思量,地牢密不透風……密不透風……死路一條。

紀陶縱是再機敏……唐糖不敢再往下想。

懨懨回府,又懨懨潛入屋中。

她總算警覺,剛從窗中潛進屋子,便發現她在門後吊裝的罐子裡,不多不少,落了兩顆黃豆。

自從那日紀理不速而歸,唐糖便在門上安了道機關。這機關實是一個計數裝置,她每晚離開之前,將機關起動,每一次有人推門入室,便必有一顆豆子悄悄滑入罐子。

那天紀二走時,她明明白白留了話給他,要他非請勿入。她故意告訴橘子門是從內上了鎖的,實則一直留著門,悄悄起動計數機關,就想看看他紀二爺究竟是不是在留意她的事,又是否守信。

這些日子一直平靜無波,她以為沒事了。

然而這會兒罐中兩顆豆子,代表昨夜,有人兩次進入了這扇屋門。

小橘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