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爵位,在我祖父那一輩兒便沒了。父親也罷,我也罷,想要出人頭地,便只有科考一途。管他誰輸誰贏呢,反正只要中了進士,甭管是誰做皇帝,我也是天子門生不是?”
林楠走的是科舉正途,無需靠站隊出位,且他身後靠山也足夠,並不怕人排擠。無論是誰做了皇帝,都是要用人的,且真正能得大用的,還得是進士出身。
“可不是?”馮紫英道:“我要是有你那個腦子,也去考個進士,何必這麼削尖了腦袋去向上擠?”
想來他這段日子受了不少氣,說話都衝起來,一口氣將碗裡的酸梅湯喝完。林楠起身去幫他盛,一面笑道:“天下的讀書人千千萬萬,可是每三年才出多少個進士呢?多少人想鑽營還找不到門路,你們這樣一下子便站在了皇子身邊的,倒還一肚子埋怨。”
馮紫英一想也是這個理兒,嘻嘻一笑不語。
衛若蘭道:“咱們也不瞞你,前些日子大家都傳你跟了誠王,二皇子殿下也有些不安,不過看你大半個月都沒什麼動靜兒,便遣我們過來探探話,看你到底隨了三皇子不成?”
馮紫英道:“反正咱們也不管真的假的,你怎麼說,咱們怎麼回,好歹給個說法兒,好讓我們交差。”
林楠失笑道:“沒見到誰探話兒這般探法的。罷了,我也不誑你們。”
馮紫英和衛若蘭爽快直白的來探話,他也一直在等著有人來問。
自從陛下令他下場之後,他便在等。
他之前之所以能含含糊糊的裝糊塗過日子,一是他不過是個邊緣的小人物,無人在意,二則是他不過是個白身,旁人便是想算計他也無從下手。但是等他下了場,及了第,封了官,林郎變成林大人的時候,事情便不同了。再這樣曖昧不明,很可能被那群人默契的送到某個窮鄉僻壤去日理萬機。
所以他需要一個明確的態度,而馮紫英和衛若蘭無疑是最好的代言人。
林楠口裡說著不誑,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說不誑人的時候,那話信一半兒就好。
林楠微微理了理思路,道:“陛下登基之前,和我父親是布衣之交。我父親為人,頗有幾分江湖義氣,是以此生只會忠於陛下一人。不管日後是誰做了皇帝,都是陛下的子嗣,父親自當盡忠職守,但是在陛下的諸位兒子中,找一個出來效忠……起碼,陛下在世之時,父親是絕不會去做的。”
笑笑又道:“你們知道的,父親的決定,我只有聽的份兒。”
衛若蘭嘆道:“難怪陛下對你一直另眼相看,原來竟還有這個緣故。”
林楠對於拋林如海出來做擋箭牌這種事,做的是全無壓力,熟能生巧嘛!笑笑道:“若不是父親的託付,我有什麼本事,能讓陛下押著我們家先生收我入門。”
衛若蘭和馮紫英對望一眼,眼中露出震驚之色來,再想不到江南那個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的儒雅書生,居然和陛下有這麼深的淵源!
陛下居然會為了他,押著時博文收徒……
再不需問別的,只這個訊息,已經足夠讓他們交差了。
有陛下這重關係在,換了是他們,也不會傻乎乎的去排什麼隊,需知陛下此刻千秋正盛呢!
林楠微微一笑,他要的便是這個效果,先將牌底亮上一亮,拉攏也罷,使壞也罷,先自個兒掂量掂量吧!
又笑道:“之前的事兒,實在是湊巧了,水泥那玩意兒,起先我是想獻給五皇子殿下的。”
這又是一道驚雷了,馮紫英和衛若蘭瞪大了眼望過來。
林楠嘆道:“你們知道的,原先我不知道陛下的安排,一心想去做五皇子的伴讀,五皇子愛玩,我便想用那個討他歡心。不想後來陰差陽錯的做了皇孫殿下的侍講,此事便撂下了。不過我舅舅不是在工部嗎?我想著,與其那東西白放著,倒不如拿出來給舅舅換點兒功勞,這才問陛下從工部借人修園子,哪想到陛下竟然將誠王殿下給派了去……”
問陛下從工部借人修園子……聽他說的輕描淡寫,馮紫英和衛若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原本以為修園子是林楠獻上三字經陛下賞的恩典,現在才知道,居然是林楠自己問皇上要的。
皇上對林家怎麼樣,還用想嗎?
只聽林楠繼續道:“不過這也不是壞事,我們林家雖然不會直接效忠於哪位皇子,但是能借機和幾位殿下結個善緣,也是好的。何況三皇子殿下對我向來親厚,等藉此報答一二,豈不是兩全其美?”
到現在為止,他的意思已經說的相當明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