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皺眉,招手令小廝進來收拾東西,誰想他的小廝還不曾到,賈寶玉的小廝茗煙卻先衝了進來,一把揪住金榮,罵道:“姓金的;你是什麼東西!我們y屁股不y屁股;與你什麼相干;橫豎沒y你爹去罷了!”
金榮氣黃了臉;說:“反了!奴才小子都敢如此;我只和你主子說。”
伸手去抓打秦鍾和賈寶玉。
吵鬧間,不知是誰扔了一方硯臺過來相幫金榮,不想卻落在賈菌賈蘭的桌上,砸破一個水壺,濺了一桌的黑水。
賈菌年紀雖小,心氣卻高,如何肯忍,兩手抱起書匣子來,照那邊掄了去,卻因人小力弱,半途落在林楠的案上,筆墨紙硯灑落一桌,茶杯也被打翻,林楠繪了小半的圖紙頓時被浸的面目全非,連衣襟上都濺上了墨汁。
金榮又不知從哪裡抓了一根毛竹大板,胡亂揮舞,茗煙不小心就吃了一下,大嚷一聲,跟著寶玉的另三個小廝提著門閂馬鞭子便衝了進來,蜂擁而上,一眾學生跟著起鬨,學堂中立時鼎沸起來。
林全亦帶了小廝衝進來,將林楠護在一旁,那邊秦鍾卻被金榮一竹板打在了頭上。
亂了好一陣,場面才終於被跟著寶玉的大僕人李貴帶人控制住,叫停了茗煙幾個。
寶玉拿褂襟子替秦鍾揉額頭;喝道:“李貴,收書!這還在這裡念什麼書!只管給人欺負,連秦鐘的頭都打破了,不如散了罷!”
李貴忙苦勸,秦鍾哭道:“有金榮;我是不在這裡唸書的。”
寶玉道:“這是為什麼?難道有人家來的,咱們倒來不得?我必回明白眾人,攆了金榮去。”
又問李貴:“金榮是那一房的親戚?”
李貴想了一想道:“也不用問了。若問起那一房的親戚,更傷了兄弟們的和氣。”
茗煙在窗外道:“他是東胡同子裡璜大奶奶的侄兒。那是什麼硬正仗腰子的,也來唬我們。璜大奶奶是他姑娘。你那姑媽只會打旋磨子,給我們璉二奶奶跪著借當頭。我眼裡就看不起他那樣的主子奶奶!”
李貴忙斷喝不止;說:“偏你這小狗1日的知道;有這些蛆嚼!”
寶玉冷笑道:“我只當是誰的親戚;原來是璜嫂子的侄兒;我就去回了太……”
話未說完,一聲清冷的聲音響起:“林全!”
他的聲音冷淡之極,帶著上位者獨有的威壓,是以聲音不大,卻讓亂哄哄的眾人為之一靜。
寶玉一愣閉嘴,望向林楠,卻見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神色淡淡的站在一邊,兩個小廝護在一旁,另兩個正幫他收書。
林全上前一步道:“在。”
林楠淡淡道:“掌嘴。”
林楠沒有說掌誰的嘴,林全卻應了一聲,徑直走到茗煙跟前,一個大耳刮子就扇了上去。
茗煙被打得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又捱了一下,雖然林全下手極有分寸,打的不狠,但是茗煙跟著寶玉,向來橫行慣了,如何受過這樣的氣,立刻暴跳起來,一頭撞了過來。
茗煙年歲還小,林全卻是成人了,且練過拳腳,他如何是對手,被林全一把推開。
林楠的另兩個小廝見茗煙反抗,也不等吩咐,上前一左一右挾住了,林全上前,一掌接一掌的甩下。
清脆的耳光聲一聲接一聲的在課室中響起,那些學生何曾見過這等陣仗,更不曾見過寶玉手下的人吃虧,一時間驚的大氣都不敢喘,直愣愣的看著。
茗煙掙脫不開,只能斷斷續續,含糊大罵:“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來管我,你又不是我們家正經的主子……
李貴喝道:“茗煙閉嘴!”
茗煙大哭道:“二爺!二爺……”
賈寶玉到此刻仍然不知道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聽見茗煙呼救,見他樣子雙頰紅腫,嘴角流血,樣子好不悽慘,吶吶道:“林表哥……”
林楠淡淡道:“怎麼,寶二爺也要問問我是哪一房的親戚,好攆了我出去?”
賈寶玉萬萬想不到這溫和的表哥竟有這樣翻臉無情的一面,一時有些惶惑,道:“林……”
林楠淡淡一眼掃了過來,賈寶玉清楚看見林楠眼中的冷意,剩下的話便堵在嗓子裡說不出來。
李貴上前賠笑道:“林大爺且消消氣,茗煙無狀,委實該打,回頭小人便回了老爺,打一頓板子攆出去,林大爺千萬莫要氣壞了身子,否則便是一百個茗煙也賠不起……”
茗煙大怒道:“李貴你到底是誰家的奴才……”
話未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