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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是的,我愛她,愛,愛,但僅僅是愛。我並不是因為了解她才要愛她,我為什麼要去了解她呢?我對自己又瞭解多少?

你又開始哭泣。

是我,還是另一個誰把你造就成這樣一個充滿矛盾的智者,你自以為洞悉人性以及眾多的宇宙中的規律,可是卻無法逃脫冥冥中的註定,也許你更是一個十足的傻瓜,可憐的傻瓜,可憐!其實,你又洞悉了什麼,而我呢,又瞭解了什麼?我何從知道是誰殺了她?是誰?誰有權利奪走一個人的生命,誰有權利去摧毀另一個人的愛!那個殘酷的毀滅者,殺人犯,一個該死的混蛋!命運,假如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好吧,那該死的命運!

我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思緒繁雜,意識糾結在一起,一團亂麻。服務員擋住了我,她有點氣惱的說:“先生,你還沒付帳。”我掏出一百元扔給了她,便昏昏沉沉的走了出去。我們常常為這玩意拼命,為的就是拼命的將它花出去,所以有了毒品、艾滋病,人到最後是要將生命消費掉的。

我在路上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後來又企圖把自己送到某個我不存在的地方,最後我又渴望夜,渴望黑暗,希望一團漆黑裹住我,把自己藏起來,藏在餘雪所在的地方。我終於等到了夜,可我還是讓心神不寧,更大的哀傷攫住了我,我怎麼能平息內心的憂傷呢。

一直沉默著的你忽然說話,你曾經說過,你要為你最愛的人寫一首長詩,寫完之後,你便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此生,你只愛她一個。沒有她,沒有詩歌,你便一無所有。生命或者本來是有意義的,或者是沒有意義的,但現在,你的生命的意義就是詩歌與愛情,你失去了兩者,於是註定了已經死去。我們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死去,我們是“終極之人”。

我撥通了高林的電話,鈴聲響到第八聲,他接通了電話。

“在哪裡?”我問。

“店裡,輝子也在。你呢?什麼時候來玩,好久沒有見你了,想死了。”

“我就在南京,我馬上去你那裡。”

“什麼?你這個混蛋,怎麼不打電話讓我接你!你給我快點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我們等你,撒開浪蹄子跑起來,快點。”

高林和輝子是我的朋友,他與輝子開了一家酒吧,酒吧的名字叫“伊人”。

我打的去“伊人”,汽車向前開,而我的記憶慢慢倒退,一直倒退到十四年前。

我想起那一天,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只是酒吧裡十分昏暗。高林對我和輝子說,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他就清楚的知道,他會愛上她的。

輝子笑他說,一個男人總是會編造各種理由去勾引一個女人,其實不用的,因為勾引女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高林說,不是的,我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就像是被某種充滿魔力的事物誘導了一樣,沒來由的,好似虛無,但又十分真實可靠,你可以想象那種感覺的。

輝子哈哈大笑說:“你指的的是一見鍾情吧?那玩意我也曾相信過,而且現在還信,因為它的確真實的存在過,對於一個陌生人,因為她的神秘和美麗,富有探索精神的男人總會產生好感的。但那種感覺,或者說是‘愛’吧——因為你固執的那麼認為,絕對只是曇花一現,你還沒來得及去欣賞,你就會又被另外一個陌生的美女所吸引,並且會用你剛才的腔調重複你說過的話‘我會愛上她的’。意志總是這樣捉弄著我們。”

高林很贊同他的話,但是他仍然說道:“這次不一樣,我動了真情。”

輝子看著高林的眼睛,嘆了口氣說:“你不會是認真的吧?你必須清醒一點,幹我們這行的,千萬不要對客戶動感情。還記得我們的同行,怒沉百寶箱的那位嗎?悲劇,悲劇,所謂的感情帶來的只會是悲劇,你以為還會是其它的什麼東西嗎?來,喝一杯吧,忘記那個女人。每天都有不一樣的女人來找我們,漂亮的,不漂亮的,年老的,年少的,每天都是這樣。上帝造就了我們,給了我們漂亮的臉蛋,強壯的身體,然後把我們扔到了一個亂七八糟的世界,對我們說:‘去吧,去滿足那些充滿慾望的女人吧!’上帝創造事物總是有各種理由,總會給一個物盡其能的機會給他們。我們是牛郎,我們是男妓!我們是出色的牛郎,出色的男妓……女人?愛情?看看我們穿的人摸人樣,但我們不是羅密歐或者梁山伯,更不是那想不開的維特!我們就是月老或者愛神派到人間的大眾情人,我們要滿足每一個給我們錢的女人,填滿他們的慾望之壑!哈哈哈……”

輝子說話的聲音很大,但酒吧的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