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嚴厲地打了他一巴掌,怒聲道:“不準哭,今夜之後你就是皇帝,就算有人這樣對你也不準哭,明白了嗎?”
沐定淵淚眼模糊地抬首望著雍容華貴的皇后用力點頭:“兒臣明白了。”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接下里等待他的是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治理好這片大好山河,他更不知道成為了這天子高位便是高處不勝寒,而自己也將是那個最寂寞最孤獨的人。
到了很久很久之後,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而自己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皇帝駕崩,山河同悲。
在當朝皇后以及林丞相的扶持下,太子沐定淵登基成為新帝,改年號為天順,史稱景睿帝。
皇后登上太后之位,在九個月後生下元成帝的遺腹子,名為定泫,當時宮中便廣為流傳著先帝駕崩前的那一段風流豔事,所以對於小皇子的血統並沒有任何人懷疑。
丞相林陌權傾朝野,又娶得名滿天下的美人葉傾城為妻,正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
全新的沐儀王朝已經到來。
嬰兒皇后(一)
嬰兒皇后(一)
【沐定淵】
天順二年春。
奶孃說,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所以我要保持著笑容,據說太后千挑萬選,終是幫我找了一個令她滿意的皇后,然而自從她垂簾聽政以來我便知道她選擇的皇后不過是她拉攏權貴的手段,所以這樣的一個皇后僅是她喜歡的,永遠不會是我喜歡的。
紫宸宮滿目的紅色刺痛我的眼,一年來,我彷彿已經長大很多,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就連幼小的心也變得滄桑起來了。
父皇以前的貼身內侍趙霖以及奶孃為我穿上紅色的喜服,我笑不出來,他們也笑不出來,或許他們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一個傀儡皇帝或許連日後要寵幸哪一宮的嬪妃都無法自己做主吧!
杏樹落花滿地,落英繽紛,我踩著白色、粉色、紅色的花絮沉重得邁向寢殿,茜紗燈裡,宮女們裙裾飄飛如若仙,卻是冷卻了我尚幼小的心靈。
踏入寢殿,看見的宮女嬤嬤都是太后的人,她們無一不昂著頭顱帶著嘲諷的笑意,我知道她們是在笑我這個一國之君居然連自己選擇皇后的權力都不曾有。
再向裡走,我便看見了一名看似十四五歲的女子戰戰兢兢地站立在一旁,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她雖身著大紅色宮裝,但是我知道她並不是我的皇后,那麼……我的皇后呢?即將要成為我皇后的女子此刻又在哪裡呢?
紅衣女子見我已經到來,急忙低垂下眼瞼行李:“奴婢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沒有對她多加理睬,只是繼續尋找著那個被稱作皇后也就是我妻子的女子的身影,她究竟在哪裡呢?
殿內紅燭搖曳,滿目的大紅色入眼便模糊成了一片妖冶,龍床上的喜被疊地整整齊齊,這時,我突然瞥到床上躺著一個嬰兒,一個看似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而她身上用的襁褓同樣是紅色……我霎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她襁褓上龍鳳呈祥的圖案與我的喜服竟是一模一樣的。
我的唇角不知不覺浮起一抹冷笑,冷眼瞪著床上酣甜入睡的嬰兒問那名始終低頭的女子:“這就是朕的皇后?”
那名女子終於抬頭,眼中滿是訝然,似乎因為我冷色的眸光而渾身一顫,許久之後才回答我:“回皇上的話,正是皇后娘娘。”
我想,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太后宮中的人都帶著那樣嘲諷的笑容了。
嬰兒皇后(二)
嬰兒皇后(二)
沐定淵無力地笑了,笑得苦澀,笑得滄桑,他從不知道自己十一歲的心志原來竟已經慢慢地步向了蒼老,寢殿中太后的人最終退了出去,只剩下他、皇后以及皇后的侍女。
“請皇上與皇后喝交杯酒!”侍女紅著臉將桌上的兩倍酒盞倒滿酒,之後便尷尬地不知道該做什麼,端在手中的酒盞送出去也不是,不送出去了不是。
沐定淵卻是兀自苦笑:“你的意思是讓朕與她喝下這杯交杯酒?”他深深地瞥了一眼床上的嬰兒,真是笑話,太后和丞相的算盤打的還真夠好的,說什麼為她尋找了一個滿意的皇后,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又一場的陰謀。
“是!”侍女低著頭,輕聲應著。
沐定淵自她的手中奪過酒盞,又冷笑著端起另一杯酒盞遞到她的面前道:“既然她沒有辦法喝下這杯酒,那麼作為侍女的你代替了吧!”喝下了這杯酒,他與那嬰兒便從此結為了夫妻,有名無實,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