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華?我是昨天偶然聽說的,正想去你那裡再打聽一下。”
“這是千真萬確的。布蘭登上校把德拉福的牧師職位送給了愛德華。”
“真的:哦!這真叫人吃驚!他們既不沾親帶故,又沒有什麼交往!再加上牧師的薪俸又那麼高!給他多少錢?”
“一年大約二百鎊。”
“不錯嘛——至於給繼任牧師那個數額的俸祿——假定在已故牧師年老多病,牧師職位馬上就要出現空缺的時候就推舉,那他也許能得到一干四百鎊。但他為什麼不在老牧師去世前就把這樁事料理妥當?現在嘛,確實為時太晚了,再推銷就難辦了,可是布蘭登上校是個聰明人啊!我感到奇怪,在這麼平平常常的一件事情上,他竟然這麼沒有遠見!不過我相信,幾乎每個人的性情都是變化無常的。經過考慮,我覺得情況很可能是這樣的:愛德華只是暫時擔任這個職務,等真正把聖職買走的那個人長大了,再正式交給他。是的,是的,就是這麼回事,請相信我好啦。”
可是,埃麗諾斷然對他進行反駁。她說她受布蘭登上校的委託,負責向愛德華轉告這項提議,因而應該瞭解贈送條件的。她哥哥見她說得有根有據,只好折服。
“這事確實令人驚訝!”他聽了她的話以後嚷道,“上校的用心何在呢?”
“用心很簡單——想幫助費拉斯先生。”
“好啦,好啦,不管布蘭登上校怎麼樣,愛德華還是個非常幸運的人!不過,你別向範妮提起這件事。雖然我已經向她透露過,她也能泰然處之,但她總是不喜歡聽人說來說去的。”
埃麗諾聽到這裡,好不容易才忍住沒說出這話:她認為範妮若是真的聽說她弟弟發了財,倒會泰然處之,因為這樣一來,她和她孩子便不會受窮了。
“現在,”約翰接著說,聲音壓得很低,以便同這麼個重要話題協調起來,“費拉斯太太還不知道這件事,我想最好徹底瞞著她,能瞞多久瞞多久。他們一結婚,恐怕她就全知道了。”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小心翼翼呢?本來,誰也不認為費拉斯太太會對她兒子有足夠的錢維持生活感到滿意,因為那根本不可能。鑑於她最近的所作所為,為什麼還要期望她會有什麼感情呢?她已經和她兒子斷絕了關係,永遠拋棄了他,還迫使她可以左右的那些人也都拋棄了他。的確,她做出這種事情之後,你就不能設想她會為愛德華而感到悲傷或喜悅。她不可能對愛德華遇到的任何事情發生興趣。她並不是個精神脆弱的人,連孩子的安適都不顧了,還會感到做母親的不安!”
“啊!埃麗諾,”約翰說,“你這個道理講得很好,但那是建立在不懂人類天性的基礎上。等到愛德華舉辦他那不幸的婚事的時候,保險地母親會覺得像是從沒拋棄他似的。因此,可能促進那起可怕事件的每個情況,都得儘量瞞著她。費拉斯太太決不會忘記愛德華是她的兒子。”
“你真使我吃驚。我倒是認為,她此時一定忘得差不多一乾二淨了。”
“你完全冤枉了她。費拉斯太太是天下最慈愛的一位母親。”
埃麗諾默然不語。
“我們現在正在考慮,”達什伍德先生停了片刻,然後說,“讓羅伯特娶莫頓小姐。”
埃麗諾聽到她哥哥那一本正經、果決自負的口氣,不禁微微一笑,一面鎮靜地答道:
“我想,這位小姐在這件事上是沒有選擇權的。”
“選擇權!你這是什麼意思?”
“照你的說法推想,莫頓小姐不管嫁給愛德華還是嫁給羅伯特,反正都是一個樣,我就是這個意思。”
“當然,是沒有什麼區別,因為羅伯特實際上要被當作長子了。至於說到別的方面,他們都是很討人喜歡的年輕人一—我不知道哪個比哪個好。”
埃麗諾沒再說話,約翰也沉默了一會兒。他最後談出了這樣的看法:
“有一件事,親愛的妹妹,”他溫存地握住她的手,悄聲低語地說道,“我可以告訴你,而且我也願意告訴你,因為我知道這一定會使你感到高興。我有充分理由認為一—的確,我是從最可靠的來源得到的訊息,不然我就不會再重複了,因為否則的話,就什麼也不該說——不過我是從最可靠的來源得到的訊息——我倒不是明言直語地聽見費拉斯太太親口說過,但是她女兒聽到了,我是從她那兒聽來的。總而言之,有那麼一門親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不管它有什麼缺陷,卻會更合費拉斯太太的心意,也遠遠不會像這門親事那樣給她帶來這麼多的煩惱,我很高興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