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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精巧的鎖的。這種鎖,是阿根廷一個老鎖匠的手製品,每一把鎖的價值,都在這張巨大的鋼書桌之上。

而在這張鋼書桌上,我數了一數,卻共有這樣的鎖九把之多。

固然,這可以說是闊小姐的奢侈,但是如果抽屜中的東西,不是名貴或重要到了必須用這樣的鎖的話,這種奢侈不是太過份了麼?

我本來,一坐在書桌之前,便已經將百合鑰匙取了出來的。但是我一見到那些鎖之後,便將百合鑰匙收了起來,這種鎖,沒有原來鑰匙是開不開的,有了原裝鑰匙,還必須要有開鎖的密碼,那是一句話,鎖匠隨高興而設,有時甚至是粗口,是西班牙文拼成的。

不懂密碼,沒有原裝鑰匙,世界上除了那個老鎖匠本身之外,便沒有人再能夠打得開這種鎖了。當然,使用炸藥,又當別論。那個老鎖匠早已退休,這種鎖在世界市場上十分吃香,張小娟一人擁有九把之多,大約可以稱世界第一了,我相信她是用她父親銀行的名義,在各地高價蒐購來的。

我暫時放棄了開啟抽屜的念頭,在書架上、衣櫥中,甚至沙發的坐墊之中,仔細地搜尋起來。我又敲著房間中的每一吋牆壁和地板,掀開了廁所中的水箱,但是兩小時過去了,一無所獲。

張小娟的衣服倒並不多,我又化了十來分鐘,摸遍了她所有的衣袋,終於找到了大串鑰匙。

然後,我走了出來。我想要用正確的辦法開啟那些抽屜,只怕是沒有可能的了。因為我雖然有了鑰匙,然而,卻沒有每一把鎖的密碼。

在每一把鎖上,字母孔的數字不同,有的是四十個孔,有的是三十幾個,沒有少過三十個的。

在四十個字母孔的鎖,就表示那句密碼,是由四十個字母組成的一句話。在那樣的情形下,想“偶然”地開啟這些鎖,是根本沒有可能的事。

我雖然懂西班牙文,但是又怎知道那個天才的鎖匠,在製造之際,想到了什麼呢?或許他感到天氣很好,他便以“藍色的天空”作為密碼,或許他剛好捱了老婆的一頓臭罵,那麼他的密碼,便會是“該入地獄的長舌婦”了!

這並不是笑話,據我所知,美國製鎖協會的一具大保險箱上的鎖,也是那老鎖匠所制的,它的密碼乃是“沉重的肥臀”,大約他在制鎖之際,他的太太恰好坐在他的膝頭之故。

在那串鑰匙上,我發現有一條十分尖銳的金屬棒,那當然是用來撥動字母之用的,我只是無聊地撥動著鋼桌正中那隻大抽屜上的字母孔。

我在想,以張小娟的聰明,她是不是會根本不留下那些密碼,而是將之留在記憶之中呢?

這是十分可能的事,因為一個再蠢的人,也會記住幾句簡單的話的。但是我又想到,張小娟是一個過份聰明的人,太過聰明的人,有時反倒會做點笨事,她會不會顧慮到忽然會忘了其中一柄鎖的密碼,是以將所有的密碼,都記下來呢?

我一躍而起,又開始了大搜尋。

然而我搜尋的結果則是頹然地坐倒在書桌面前的轉椅上。也就在這時,有叩門聲傳來,我料到是張海龍,果然是張海龍。

他扶著一根手杖,向我頷了頷頭,道:“她還沒有醒麼?”我道:“還沒有。”張海龍到了她的床前,呆呆地看了好一會,道:“小娟是一個十分文靜的孩子,但有時候,她卻又古怪得叫人意想不到,她二十歲生日那天晚上,你猜她對我說什麼?”

我對於張小娟二十歲生日晚上所說的話,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是希望可以發現那些鎖的密碼,所以我只是隨口問道:“她說些什麼?”

張海龍撫摸著張小娟的頭髮,道:“她說,她有一天,或者會遭到什麼意外,那麼,我就要記住一句話,記住了這句話,是很有用處的,她那樣說。”

張海龍分明是在當笑話說的,那看她的神氣,便可以知道了。

然而我卻不是當笑話來聽的了,我整個心神,都緊張起來,但是我卻又不能太過份,以免引起張海龍的懷疑,道:“那是什麼?”

張海龍笑了一笑,道:“這頑皮的孩子,他要我記住的話,是:去你的吧。你說,她是不是孩子氣?”

我一點也不以為張小娟孩子氣。我迅速地在想,“去你的吧”,照西班牙文的說法應該是什麼,拆開來是幾個字母。

一分鐘內,我便發現“去你的吧”字母的數字,是和正中那個大抽屜鎖上的字母孔數字相吻合。我已經可以肯定,那一定是這柄鎖的密碼。

張小娟可能意識到自己在做著十分危險的事,總有一天會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