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書房、一個小小的起居室,和一個美麗的女僕。
那女僕因為太伶俐了,所以我一眼便看出她實則上,是負責監視我的。
而在那書房中,有著一具電視機,張小龍在他自己房中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我都可以透過那具電視機,如同在他身邊一樣地看到,感受到,有時,當張小龍揮動拳頭之際,我甚至會產生他會擊中我的錯覺。
我決定甚麼也不做,先以幾天的時間,來看張小龍的生活情形,和儘量瞭解這裡的一切,以便作逃走的準備。
對於後一部份的工作,我幾乎沒有完成,我只是看出,那座設在海底的建築物,有著極其完善的空氣調節系統,令得空氣永遠是那樣地使人感到舒服、思想靈敏和精力旺盛,我相信一定有陰性電子在不斷地放出,使人的情緒開朗,工作能力增加。除了這一點外,我幾乎甚麼新的發現都沒有。因為,每當我想出去的時候,那女僕便以十分溫柔動人的笑容和堅決的行動,將我擋了回來。使我想發脾氣也發不出來。
但是,在接下來的三天中,我卻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至少,我對張小龍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
張小龍是一個真正的科學家,耿直、正義,他具有科學家應該具有的一切美德,他在以絕食進行抗議,然而,我看出他的絕食不起作用,因為每天有人來為他注射,三天來,他也絲毫未見消瘦。
他曾大聲叫嚷,決不容許他的發明,為侵略者所利用——從這一點來看,張小龍根本不明白自己是處在甚麼樣的環境之下,他一定以為自己是在某一個大國的控制之中。
然而,張小龍也有著十分真摯的感情,因為當他喃喃自語,提及老父和他的姊姊時,他又會不由自主的淚水盈眶。
我像是坐在張小龍身邊一樣地看清楚了張小龍的性格,也使我心中下定了決心:我一定要救張小龍出去!我個人的力量,難以和整個野心集團相抗,但是我想,如果盡我所能的話,救張小龍出去,只怕還有一二分的希望。
三天之後,我向甘木提出,我願意再去見張小龍。這一次,甘木派人將我帶到張小龍的房間前面,我在張小龍的房門前,呆了幾分鐘。
我想不出用甚麼話來和張小龍交談,方始能不被人家聽得懂。
我知道這裡的中國人,可能只是我和張小龍兩個,如果我用一種冷僻的中國方言和張小龍交談,那麼,超效能的電腦傳譯機也必然將束手無策。
張小龍是浙江四明山下的人,我決定一進去,便以四明山一帶的土語,與之交談,那是一種十分難懂的方言,即使是在離四明山二百里以外的人聽來,也像是另一國的語言一樣。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出乎我意料之外地,張小龍正伏在實驗桌前,正在進行一些甚麼工作,我咳嗽了一聲,就以我想好的那種土語道:“我又來了,你不要激動,聽我詳細地和你說說我們兩人的處境!”
張小龍本來,正全神貫注地在從事著他的工作,我進來的時候,他根本是知道的,但是卻一動也不動,直到我一出聲,他身子才猛地震了一震,轉過身來,以十分奇特的神情望著我。
他望了我足有半分鐘,才道:“出去!出去!快出去!”他用的語言,正是我用的那種,我立即道:“我不出去,因為你不知道我究竟是甚麼人,而當你知道我是甚麼人的時候,你就不會趕我出去了!”
張小龍的面上神情,十分惶急,他的兩隻手,似乎在發抖,我看到他以一隻塞子,塞住了一根試管,那試管中,約莫有著三CC的無色液體。他將那試管塞住了之後,才鎮定了些,道:“那你快到我的房間去,我立即會來看你的。”
我的鄉談,顯然使得他對我的態度改變了。
我十分高興,逕自走進了他的睡房中,坐了下來。
我坐下不久,便看到張小龍一面抹著汗,一面走了進來。我已經說過,這裡的空氣調節系統,十分完善,正常的人,在適宜的溫度之下,是絕無出汗之理的,但張小龍顯然是有甚麼事,令得他十分緊張。
他一進來,便指著我道:“危險,危險,危險之極!”他一連講了三個“危險”,最後一個,並且還加強了語氣。一時間,我也難以明白他確切的意思是甚麼。
他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又望了我一眼,眼前突然現出了懷疑和憤怒的神色,道:“你是甚麼人?你以為用我故鄉的方言和我交談,便可以取信於我了麼?”
我淡然一笑,道:“你是不是信我,那是你的事情,我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