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三郎還記得給她要個冊封,也不是因為冊封的官位她很熟悉。
王世強和謝國運他們都曾經從明州市舶司得到過同樣的官品。因為做過一筆納稅三千貫的大生意。
她只是以為,因為她是女子,所以封給她的應該是九品孺人。
王世強生為庶子,因為嫡母已經有封號,所以他還曾經按大宋律,從明州市舶司為他死去的侍妾生母求過一個孺人封號。
而她的這個文林郎,則應該是泉州市舶司裡封女蕃首的慣例了。
倒也不算什麼。
她去了大宋,絕輪不到她拋頭露面,出仕為官。
只不過,有官品就意味著:
兩家的親事舉辦之前,她仍然有足夠的方便。
她在泉州買地置宅,開府直接和官府打道,陳家長輩不會覺得她太過失禮了。(未完待續。。)
107 坊學書院
“這三封公文,是三郎從國使那裡要來的。”
阿池對封官的名稱當然不會在意,
“上面船主和貨船的名字隨便你填,你將來總用得上。還有,三郎讓我轉告你,他拿走內庫工坊和田莊,是因為他手頭緊,扶桑戰事急,他馬上要用,所以才先拿走了。你要覺得虧了只管說個數,三郎以後賺了錢就替你送過去——”
他顯然也和南坊的汪婆子一樣,完全沒把二郎季辰龍放在眼裡,半點家產也不打算分給別人,
“三郎還說,三天後陳家小子上山,是因為他叔叔等不及,想商量兩家的嫁妝和聘禮。讓國使作個見證。到時候,他自然出頭叫他們拿聘禮,免得那陳家小子以為娶你回去很容易。你只要坐著搖頭就行了。”
他說到這裡,看著季青辰的眼神裡,居然帶了些莫名的羨慕,卻帶了些古怪的憐憫,
在她的沉默中,他也頓了頓,視線從她手上的封官公文又轉到了她的臉上,才道:
“……人人都知道你季大娘子不是個尋常人,但三郎並不知道。三郎雖然是你的弟弟,但在他心裡,他才是這一家之主。你就是被他保護著一輩子也不需要長大的孩子——”
“……”
聽到這裡,她終於是苦笑出聲,嘆息著,
“我明白。”
她記得這個弟弟雖然經常發脾氣,但從小隻要她決定要做的事。他幾乎都沒有反對過。
無數人當初都以為,她的建坊計劃都是想錢想瘋了的妄念。
後來唐坊建起時,人人又把她當成了深謀遠慮讓人不得不佩服的女坊主。
但只有她才知道。在這異國他鄉的邊荒海岸,如果沒有三郎那強橫的蠻力,如果她沒有在下山後,突然發現他手下糾集起來的小嘍羅居然已經有上百人……
她不會想起建唐坊。
依靠走私糧食,已經足夠讓一家人有屋有衣有食了。
建坊的風險太大,需要的人手太多了。
甚至她請空明大師出面擔保時,她也不確定能不能成功。她將來是否能如期還清三個山頭荒林的鉅債。
而三郎,他不會和二郎一樣左右權衡,反覆思考她的計劃。
二郎是真心認同後佩服不已。所以才全力支援於她,北上游說漁村的遺民。
季辰虎根本不在乎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他也根本不是在支援她有遠見的正確決定。
他願意為她做這些,在她走私時出面搶地盤。在她建坊時帶著小嘍羅們一起挖河。因為她和扶桑商人爭吵,他還會天天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她。
他任由她奮力向前,沒有後顧之憂,除了他自己的好勇鬥狠之外,就只有一個原因:
只是因為她是他唯一的親人。
是他殺光了小村子裡還沒有嚥氣的村人,用活人壘的巫法救回來的唯一親人。
爹孃和阿姐,他只救回了一個。
即使他現在已經相信了空明大師的解釋,相信了她是因為吃了藥草才治好了病;但他曾經眼睜睜地看著親人一個接一個在眼前僵硬冰冷的悲慘回憶。永遠是他的心結。
“你們雖然是親姐弟,也不能一輩子都捆在一起。你不要再拖三郎的後腿了——”
阿池淡淡說了一句,帶著刻意的平靜,
“三郎知道你想去大宋南面那座叫臺灣的小島,但他不想去,他南坊的坊民也不想去。”
“……”
她也終於開了口,
“並不是去臺灣重新開荒。只要有了十條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