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包括季辰龍這小譯從在內的金國使團隨員們。
他們要隨著金國正使到官家的垂拱殿中飲宴。
她出席的名義就是個小小的海外蕃首,坐宴的位置應該是遠到了垂拱殿的門邊上。
但這卻是名正言順和季辰龍見面的機會。
傍晚的時分,金紅的太陽還懸在宮城的藍綠琉璃瓦簷上,十五的圓月卻已經在運河邊青黃柳梢上露出了淺白的影子。
天空藍黑得如東海的海濤。
她早早就換了簇新的九品文林郎的官服。坐了船沿著鹽運河向皇城和寧門趕去。
然而她坐在船上,手裡卻還在翻著陳文昌前些日子紙她傳的幾張紙條。
“書房品文。與友閒談。”
那紙條上的話,都是差不多相同的**個字,說著他一天的境況。
再配上他寫紙條時的一手好字,簡直就是像印刷機印出來的紙條。
她知道,那天她不應該和馭龍說那幾句話。
她明明是覺得,陳文昌天天在外面和朋友打交道,並沒有胡來,他答應過四天寫一次紙條給她也從不失言,這樣就足夠了。
他聽到二郎的事,毫無退親之意,她還有什麼不滿足?
她怎麼就非想著,他寧可閒著和朋友說話,也從不想著問一問她最近幹了什麼,遇上了什麼事。
求親時,他還知道送荔枝腕繩給她,還知道說起將來在院子裡種她喜歡的花。
現在她寫紙條過去,他都沒空回。
她心裡難過,就忍不住要說幾句刺人的話,叫他也不開心。
她自己都知道,這樣圖個嘴上痛快,惹得陳文昌生氣,真是蠢到沒法救了。
“蕊娘……”
她抬頭喚著季蕊娘,卻發現她忘記這孩子已經回明州城了,此時只有柱媽媽看向了她。
她心裡更落寞了些,嘆了口氣,道:
“等回去,媽媽派個人去陳家,喚馭龍過來一趟吧。”
“是,大娘子。”
柱媽媽應了一聲,卻又看了她一眼,這位長年沉默不出聲的巫祝平靜說著,
“大娘子前幾日不是還吩咐了,二郎的事沒有確定前,不要和陳家來往?讓陳公子心淡一些,將來未必不是好事。”
季青辰一怔,幾乎都不記得自己吩咐過這樣的話。
看著柱媽媽那毫不起眼的中年婦女的臉,她自己都不禁要懷疑起來,難道她讓馭龍說起這些刺人的話,還是為了陳文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