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提著瓦燈,一邊走著一邊繼續道:
“三郎也傳了訊息過來,讓我告訴你。他已經派了許老大和許老四上山,要接你回坊。讓你收到他們的接應暗號前,在寺裡不要離開。”
季青辰知道季辰虎就算是和她意見不合,卻不至於能讓樓雲這樣的外人把她擒去。
就比如她三年前和王世強的婚事被悔,但凡三郎在坊中的時候,王世強是絕不敢上門的。
就算是在坊外,只要他踏進了唐坊地界,他身邊也隨時多跟了十七八個身手強橫的船丁。
黃七郎的心腹船頭李黑毛,這幾年都是被他借過去,隨身帶著的。
她何嘗不詫異,王世強到底對樓大小姐是何等的傾心,竟敢冒著這樣要命的風險也要悔婚……
她這樣尋思著,阿池我卻顯然對她的沉默並不滿意,
“怎麼?”
他冷淡問著,“信不過三郎了?”
她瞥他一眼,忍著沒有回諷他一句。
她只是道:
“有什麼事要和我商量?直接說吧,我有急事。”
她從月光樹林脫身後,步步從容。
但她可不至於得意到,以為那樓大是個易與之輩。
她當然是早點去佛齋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要不是眼前攔住了她的是十年沒說話的阿池,要不是秋荻院後門能更快知道地通向佛齋。她也沒有這樣粗大的神經,陪著他慢慢悠悠地討論她信不信得過三郎的事。
阿池就和內庫裡的瓦娘子一樣,恨不得他們姐弟反目,自相殘殺。
只不過,他們一人投靠了季辰虎,一人投靠了她季青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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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年少時光
秋荻院前的楓葉已經有幾十年的豔紅。
月夜裡,十幾株楓冠枝葉連綿如綴金的紅錦,鋪陳在院門兩側的白灰色矮牆上。
院門開處,一行人魚貫而入。
她直接去了大屋前的廊板上,坐了下來,側目直視阿池。
他並不羅嗦,同樣在廊邊坐下。
他從袖子裡抽出一張薄竹紙,交到了她的面前。
還沒等她看清那紙面上密密麻麻的帳目,就聽他理所當然說著,道:
“三郎最近在我手上買上一大宗的刀具和鎧甲,一共二千一百貫的平泉幣。你知道我不收平泉幣的。用宋錢做二百四十貫,用金砂是二十六兩——他手頭緊,我和他又是老交情,不好催,你替他付了吧。”
廊下按刀而立的姬墨乍聽到三郎私下購買武器,已經是警惕。
再聽到這阿池明明和三郎穿的是一條褲子,現在居然不要扶桑貨幣平泉幣,而向大娘子要金砂來塞帳。
姬墨看向阿池的眼神,不由得就帶上了“豈有此理”的怔意。
“三郎和你的私帳,怎麼倒向我開口——”
她微微而笑,眼睛落在單據上,一排排地看下去。
阿池的貨單也是學了唐坊,都是漢字和阿拉伯數字寫的帳,這些刀具和鎧甲足夠讓三郎手下近二千名的私兵換上一回裝備了。
阿池當然不會讓她知道三郎手上還有多少坊外的私兵。
只聽阿池又道:
“三郎是左手進,右手出的。我哪裡敢和他做正經生意?是他自己說了沒帳和他阿姐要,我一想也沒錯。他打小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你給的? 就連他十來歲時糾集在身邊的那些村賴小子。連帶他們的父母家裡人,吃的、用的、使的哪一樣不是你給的?他煩起來了,只要進寺裡一伸手,叫聲阿姐就能全到手了?”
他嘴角歪起,眼神冰寒卻故作爽郎地笑著,
“我想著,就算他現在要你的坊主之位。你也是情願的。”
姬墨聽到這扶桑寺奴用心險惡,明目張膽地挑撥離間,自然是怒目而視。
他身為巫祝奴口。是從南九州被季辰虎劫掠來的俘虜之一。雖然對季三郎也有仇無愛,但自問也不至於如此。
她眼皮也不抬,只是細細算著紙上的帳目。
算來算去,還是有三四百套的紙甲是疑點。
宋製紙甲的儲存期只有兩年。在海邊更容易受潮。但紙甲在坊裡都是給坊丁免費配備的。只要不用壞,兩年內完全不用換新的。
上個月,南坊剛有四百坊丁輪換過一批新紙甲,阿池應該是不知道。
這樣一算,三郎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