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而過,把披風一丟猛拍几案就要咆哮,
“他們那幾家膽敢告官,弄來了金狗在宿州的保靖軍攻打我們。我當然就不能放過他們,
否則人人都以為我十八連環寨好糊弄了——”
然而樓雲的神色比他更冷更沉,面無表情地盯視著他。
“你打一開始就沒打算放她們回去吧?聽說你還納了兩個妾?”
“……”
兩相對峙之下,李全想著樓雲答應平價賣給他寨子裡的五千斤糧食。到底還是沒有在這如意坊裡發他的寨主脾氣。
他一屁股坐了下來,嘴上卻仍然硬氣道:
“納妾怎麼了!那是她們願意的!”
李全扒了自己嘴上的大鬍子。甩在了几案上。
假鬍鬚下露出他古銅色的臉龐肌膚,微勾的鼻,鷹利的眼。
他唇上長著兩撇整齊真鬍子,平常看起來修剪仔細,在他英郎粗獷的面容上收斂出三分陰鷙機謀。
“就憑我李全,犯得著和她們強來?想嫁給我的女人多了!”
他摸著臉,毫不臉紅地叫嚷著,
“別以為就你樓雲招人喜歡。剛才你和那婆娘眉來眼去的樣子當我沒看到?你這就是見色忘友!為了個婆娘就和兄弟翻臉。我不就是多看了她兩眼,問了問她的來歷?看你那副要和我急眼的樣子!”
“……”
樓雲被他揭穿了心事,半點沒有尷尬的樣子,
包廂中對席拼接的兩隻雕花漆花鐵木桌,擺放著三四隻高背墊錦的鐵木座椅,除了主客兩人還準備著官伎陪席的位置。
他們因為不方便喚人來陪席,樓雲解了披風,撩衫坐下。
他隨手取了青瓷酒壺倒了兩杯酒,
“你什麼人我不知道?你打聽女子來歷能有什麼好心?你打的主意不過就是先商量,她要是願意便宜賣糧給你,就皆大歡喜。她要是不願意,你就照樣子綁票強索糧草。”
山陽城雖然地處長江南岸,但扼守金宋邊城。
此地向北,與金國山東地界相連,向西與金國宿州保靖軍相峙。
就連淮東節席使軍衙門名下酒庫裡,如意坊中釀的美酒也叫山陽春。
李全接了他敬來的酒一口喝乾,暗贊這酒的味道是軟中帶烈。
讓他那山寨裡自釀的村酒無法相比。
“在你的地界裡,我哪裡會幹這樣的買賣?”
李全深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就為了樓雲平價勻給他的五千斤糧食,他也得在樓雲面前裝孫子。
“再說,那年你走了以後,我寨子就是一直在開荒種地自己屯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