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孩被一槍擊斃。
有些財物被搶的猶太人還沒意識到黨衛軍這是在合法地奉命行事,第二天還跑到警察局去申訴。據史料記載,某處還真有這麼一位良知尚存的高階警官為黨衛軍的暴行感到羞愧,甚至懲處了幾個暴徒。這也勢必要針對切姆納街上的那個被擊斃的男孩和一位鼻子被警棍打斷了的妻子展開些調查。
黨衛軍在對付公寓住宅的時候,別動隊的哥們兒則對那座十四世紀的猶太會堂老博茲尼卡下了手。不出他們所料,會堂裡聚集了一群傳統的猶太會眾,都留著大鬍子和頰鬚,披著祈禱披巾。他們還從附近的住戶中找了些不這麼正統的猶太人,也把他們趕到會堂裡,像是想看看這兩隊人馬相互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被趕到老博茲尼卡會堂的人群中就有那個叫馬克斯?雷德里希特的著名匪徒,要不然他是決不肯也沒人會請他進入一座古老的神廟的。他們在約櫃猶太教堂內藏《摩西五經》經卷的壁龕。前面站好,這兩群猶太人雖系屬同宗,可分屬兩極,平常的日子裡是不通往來的。一個別動隊的軍士開啟約櫃,將《摩西五經》的羊皮紙卷軸取了出來。會堂裡站著的這兩組截然不同的會眾被強令列隊經過經卷,朝經卷吐唾沫。而且決不容做做樣子——手抄的經卷上要見到每個人的唾沫。
對於這一事件,那些正統猶太人的反應比那些持不可知論的自由主義猶太人,那些自封的歐洲人來得理性、剋制。別動隊員們眼看著那些現代猶太人在經卷面前止步不前,甚至想引起他們的注意,彷彿想說,得了,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何苦來這套胡鬧的把戲。黨衛軍在接受培訓時曾被明確告知,那些自由主義猶太人的所謂歐洲特徵不過是層薄薄的假面,老博茲尼卡會堂內那些剪了短髮、穿著當代服裝的猶太人面對聖物的舊態復盟,對褻瀆聖物表現出來的不情願,倒恰恰印證了這一點。
最終,除了馬克斯?雷德里希特外,所有的人都吐了唾沫。別動隊員們應該覺得這種測試還是值得花時間去做一下的——為的就是找出一個拒絕唾棄猶太聖物的主兒,雖說他理智上覺得所謂經卷無非是老掉牙的宗族謬傳,可他周身流淌的血液卻告訴他這個卷軸仍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一個猶太人會聽從他那荒謬血統的勸說重拾他的猶太身份嗎?他會像康德一樣想得清楚明白嗎?測的就是這個。
雷德里希特不肯褻瀆經卷。他簡短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我是做過不少錯事。可決不會這麼做。”別動隊先把他處決,然後把剩餘的所有猶太人統統槍斃,最後還放了一把火,波蘭境內這所歷史最為悠久的會堂燒得只剩了一個骨架。
辛德勒名單 第五章(1)
維多利亞?克羅諾斯卡是奧斯卡辦公室裡的美人,他的波蘭籍秘書,而且他立馬就跟她開始了長期的戀情關係。奧斯卡的德國情婦英格麗德肯定知道有她這麼個人兒,就像是埃米麗?辛德勒肯定知道英格麗德。因為奧斯卡從來就不是個偷偷摸摸的情人。他在性事上就跟個孩子一樣毫不欺瞞。他這並不是存心炫耀,而是因為他從來沒覺得有欺瞞的必要,沒覺得有從後門樓梯溜進旅館,有在下半夜去偷敲人家姑娘家大門的必要。既然奧斯卡都從不費心跟他的女人打馬虎眼,她們也就裝不起唯我獨尊的架子;慣常情人間的爭執也就難得挑起了。
維多利亞?克羅諾斯卡一張妝容鮮明的俏麗小狐狸臉,金黃的頭髮高高地在頭上盤起,看起來像是個沒心沒肺的樂天姑娘,在她們看來,歷史的麻煩對於人生的真意而言,也不過是暫時的侵擾。這年秋天,身著簡單的夾克、鑲邊寬鬆襯衫和緊身裙子的克羅諾斯卡顯得像個*的小姑娘,可事實上她冷靜、幹練而且非常機敏。她還是個民族主義者,而且以堅定熱烈的波蘭方式貫徹執行。最後,她將為了將她的蘇臺德情人從黨衛軍機構中釋放出來而跟德軍的權貴虛與委蛇。不過,眼下奧斯卡交辦給她的工作可就輕省多了。
他表示想在克拉科夫找個上好的酒吧或是夜總會,好結交幾個朋友。不是擴充套件人脈,不是交好軍備物資監管局的高官。是真正的朋友。找個中年軍官不會出現的快活所在。
克羅諾斯卡知道這麼個地方嗎?
她在市集廣場,也就是城裡的中心廣場以北的窄街小巷間發現了一個絕妙的爵士酒窖夜總會。這地方一直以來就在大學生和年輕的老師職員間大受歡迎,不過維多利亞本人此前倒是從沒去過。和平時期追求她的那些中年男人才不會想去這種低階夜總會跟一幫學生瞎攙和。假如你願意,也可以包一個簾幕隔開的小單間兒,在樂隊濃濃的爵士節奏掩映下開你的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