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也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都是中國人嗎?”
“看,敵人的飛機,飛機。坦克!”有人驚呼起來。
大家一起往那兒看,只見煙塵之中,模模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很多人沒有見識過飛機坦克,還以為飛機是地上跑的一種怪物。
“敵人太多了!太多了!”村上的身體開始了顫抖。“比我們多得多。”
不過,當小野亨突然想到了兒子以後,就煥發出難以抑制的憤怒,他大吼一聲,“殺啊,給我們的兒子們報仇!”
在關鍵時刻,也許一個兩個人的影響,甚至是決定性的,小野的呼喊,讓悲憤的日本漁民們,再次煥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他們一起移動,在沙地和膠泥構成的道路和土坡上逐漸奔跑起來,幾乎每一個人都張大了嘴巴,嘴裡喊出了難以遏制的,恐怖的聲音。
這是村上教給大家的方法,可以忘記恐懼。
當日本漁民的聯軍向前來進攻的中國軍隊殺去的時候,果然,中國軍隊被嚇得停滯了隊伍,然後,迅速趴到了地上。接著,當漁民們衝到了四百多米的距離時,就聽到了前面有濃烈的轟響。
“不好,中國佬開槍射擊了!”
小野亨是個退役的老兵,參加過倒幕戰爭,不過,他卻不是新軍,而是德川慶喜將軍的幕府兵,在幕府失敗以後,不得不退出軍隊,而他個人的軍事知識和經驗,就停留在數十年前。雖然他也很疑惑於中國軍隊的飛機大炮的威力,可是,還是讓漁民們衝鋒成密集的隊形。而因為他平時的威信,人們總是自發地跟隨在他的身邊。
戰役就這樣開始了。對面的軍隊發射出了密集的槍彈,將蜂擁而來的日本漁民的聯軍打死打傷了無數個,正在奔跑中的日本漁民,不斷髮出了驚呼或者悶吼,一群群的人在奔跑的道路上忽然栽倒下來,還沒等他再爬起來,就被後面密集的腳步給踏了上去,再也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很多婦女們在栽倒的時候,發出了尖利的慘叫。
蓄謀已久,報仇心切的日本漁民,雖然遭到了極大的殺傷,可是,奮不顧身的他們還是取得了一定勝利,因為,那些正在射擊的對面軍隊,絕大多數使用的是步槍,在緩慢地裝彈期間,讓對面的漁民們抓住了機會。
後來,人們才知道,參加這一次戰鬥的日本漁民,有三千四百多人,同仇敵愾,痛心疾首的日本漁民婦女們,成為戰鬥的主力,她們瘦弱的身影,在衝鋒的隊伍裡顯得格外矯健。
“殺呀!殺呀,給我們的丈夫和兒子們報仇!”
“殺光了中國佬!”
“我們陸奧灣的漁民不是好惹的!”
當對面的軍隊開始驚慌失措,並且有一部分人開始轉身逃跑時,讓這面漁民的隊伍中激發了更大的勇氣。更多的婦女們發出了不是人類聲音的呼喊。其可怕的穿透力,估計只有非洲草原上的母性鬣狗可以比擬。
在煙塵之中,兩股軍隊的潮流衝撞到了一起,隨即,爆發出了可怕的撞擊聲和撕殺聲,步槍的刺刀和魚叉的撞擊,剖魚刀砍在步槍桿上的聲音,以及人體成為命中目標時的遲鈍聲音,人們的喊聲,混雜在一起。
一片片血光在飛舞,地面上俯瞰的角度可以發現,兩大群螞蟻攪拌到了一起,互相沖突,移動。
不久,西面來的軍隊就轉身潰退了。而日本漁民則精神抖擻,將之迅速地追逐著,屠殺著,有人大喊:“中國人敗了,中國佬被我們打敗了。”
西面的軍隊,被漁民的浪潮緊緊地粘合著,。糾纏著,戰鬥在繼續,直到當四挺機槍的密集子彈掃射來時,當漁民們的死傷猶如遭遇了大網的黃花魚群一樣壯觀時,他們才被迫撤退了下去。
漁民們撤退了三里多,西面來的中國軍隊也撤退了四里多,在中間的原野上,散落著無數的屍體,準屍體,一些傷員在痛苦地嚎叫。
“哈!”一名返回的漁民,操著魚叉朝著一名半死的中國軍砍去。
“饒命啊!”那士兵的步槍已經到了漁民的手裡,一條腿已經被魚叉刺穿,估計腰上也著了道兒,正在地上“烙燒餅”。可是,他的一句嫻熟和純正的日本土著語言,卻讓周圍的日本漁民大吃一驚。
正在舉叉欲要給他的咽喉來了一個對穿的村上成盛一臉飛濺的鮮血,好象猙獰的惡魔:“你不是中國人嗎?”
“不是,我是日本人,這裡的人!”那士兵焦急地說。
可是,砰的一聲槍響,一名女漁民,已經利用奪取的步槍擊斃了這個傢伙,子彈穿過了他的腦袋的半斜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