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於黑暗陰冷不見天日之地,死生不復相見。
他的人生,到底經歷過什麼?
蕭鬱臉色大變,從林言手中搶過那枚小小的玉飾攥在掌心,力氣太大,骨節微微發白,聲音喑啞而悲慟,推著他的肩膀:“我要找到他,幫我找到他。”
素衣男子雙手扯著髮際,目光混沌,眸光中深重的痛苦有如癲狂,突然搶過林言的揹包往下一扣,東西嘩啦啦散落一地,無法收拾,最後飄擺而下的便是那件大紅的冥婚禮服,它的真身早已腐朽,林言看到的,是“靈魂”。厲鬼將它擁在懷裡,慢慢蹲下來,表情怪誕而陰冷,抬眼望著林言。
“我等了很久。”那鬼喃喃道,“這裡又黑又冷,他一直沒回來。”
林言按著蕭鬱的肩膀,被他猛地甩開了,眼神淒厲,啞聲道:“走開。”
“……你不是他。”
情深如斯,皆是笑話,形勢忽然急轉直下,林言踉蹌著倒退兩步,彷彿一盆冷水當空澆下,凍的全身麻木,無知無覺。
空氣中的黴朽氣息忽然濃烈刺鼻,進的氣沒有出的多,快要窒息了,幾人面面相覷,最先發作的竟是尹舟,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蕭鬱的前襟,重重的一記老拳砸在他臉上,阿顏把散了一地的雜物胡亂塞進包裡,拽了林言的手把他往外拖:“我們走。”
50
月亮早已沉了下去;星子也黯淡了;東方一點魚肚白;天空是森冷的蟹殼青;蒿草的毛刷子沾著一點黎明的光,露水打溼鞋子。
“刷,刷。”三人的褲腳依次從荒草中趟過;嘩啦一聲;雙手分開擋路的樹杈。
眼前是一片藍幽幽的死水湖,蘆葦在風裡搖搖晃晃。
“休息會,走了仨小時了。”尹舟使勁嚥了口唾沫,連滾帶爬在湖邊撿了塊乾淨石頭坐下;撩了把湖水洗臉;“呸,早知道僱那大哥在山下等咱們一天,現在可好,回去連牛車都找不著。”
“也不知道咱們走的方向對不對。”林言跟著坐下來,使勁揉捏痠疼的腳踝。
“對,我、我一路看著呢,賓館和古墓呈癸丁線,翻過這座山就不遠了。”阿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