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哨崗互相叫罵了半天,儘量罵些刻毒的話,然後開了幾槍就平靜下來了。
十月初,集結在卡贊斯克——巴甫洛夫斯克地區的頓河軍主力部隊兩個軍轉人進攻。擁有八千步兵和六千騎兵的頓河軍第三軍,在離巴甫洛夫斯克不遠的地方強渡頓河,擊退了紅軍的第五十六師的抵抗,開始順利地向東挺進。科諾瓦洛夫的第二軍不久也渡過了頓河。這個軍絕大多數是騎兵,這使他們可以深入敵後,給敵人以連續的致命打擊。在這以前擔任前線預備隊的紅軍第二十一步兵師投人戰鬥後,略微遏止了頓河軍第三軍的前進速度,但是這個師在兩個哥薩克軍的聯合進攻下,只好開始後退。十月十四日,哥薩克第二軍在激烈的戰鬥中,擊潰並幾乎全殲紅軍第十四步兵師。一個星期的工夫,頓河左岸直到維申斯克鎮的紅軍都被擊退了。哥薩克軍攻佔了一個廣闊的立足點以後,就迫使紅軍第九軍的各部向盧澤沃——希林金——沃羅比約夫卡一線退去,迫使第九軍團的第二十三師匆忙在從維申斯克到克魯格洛夫斯基村以西地區重建陣地。
原駐克列茨克鎮地區的頓河軍第一軍,幾乎與科諾瓦洛夫將軍的第二軍同時在自己地區強渡頓河。
紅軍左翼第二十二和第二十三兩個師已經面臨被包圍的危險。東南戰線司令部考慮到這一點,命令第九軍撤退到伊科列茨河口——布圖爾利諾夫卡——烏斯賓斯克——季尚斯克——庫梅爾任斯克一線的陣地上。但是這個軍未能守住這個陣地。
總動員徵集到的大量哥薩克分散的連隊從頓河右岸過了河,與哥薩克第二軍的各正規作戰部隊匯合後,繼續窮追第九軍,把它趕向北方。從十月二十四日到二十九日,白軍相繼佔領了菲洛諾沃、波沃林諾兩個車站和新霍皮奧爾斯克市。然而,不論頓河軍在十月取得多麼大的勝利,可是哥薩克們已經沒有春天乘勝向頓河地區邊境推進時那種鼓舞他們的信心了。大多數戰士都明白,目前的勝利只是暫時的,他們是難以支援到冬天的。
不久,南方戰線的形勢果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志願軍在奧勒爾——克洛姆方面的決戰中的失敗和布瓊尼的騎兵部隊在沃羅涅什地區的光輝戰果,決定了戰爭的結局:十一月,志願軍向南退去,暴露出頓河軍的左翼,迫使頓河軍也不得不隨之南撤。
第七卷 第二十四章
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帶著家眷,在拉特舍夫村太平無事地住了兩個半星期,一聽說紅軍已經從頓河沿岸撤退了,馬上就收拾行裝往家奔。
離村子還有五俄裡的時候,他堅決地從大車上跳下來說:“這樣一步一步地磨蹭,我可受不了啦!指望這兩頭該死的母牛,你是走不快的。簡直是見鬼,咱們那會兒子嗎要帶著它們走呀?杜妮亞什卡!你叫牛停下來!把母牛拴到你的車上去,我要快點兒趕回家去。也許現在家裡的倉房裡只剩下一堆焦土啦……”
他急不可耐地讓兩個孩子從自己的車上坐到杜妮亞什卡那輛寬大的牛車上去,把多餘的裝載也放到那輛車上,就輕車在坑坑窪窪的道路飛馳而去。沒有跑上一俄里路,騾馬已經出汗了;主人還從來沒有這樣狠心地對待過它:他手不離鞭子,不住氣地趕它。
“你要把騾馬趕死呀!你幹嗎這樣像瘋子似的飛跑呀?”伊莉妮奇娜抓著車沿,被搖晃得痛苦地皺著眉頭埋怨道。
“反正我死後它也不會到墳上來哭我……喂喂喂,該死的小騾馬!你——出——汗啦!……也許那邊家裡只剩下一堆燒焦的木頭啦……”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從咬緊的牙縫裡嘟噥說。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房屋基本完好,只是幾乎所有的窗戶都打壞了,門也從合頁上脫落下來,牆被子彈打出了很多洞。院子裡呈現出一片被遺棄和荒廢的慘相。馬棚的一角完全被炮彈削掉了,第二顆炮彈炸塌了井架,把吊杆炸成兩段,在井邊炸了一個淺坑。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在千方百計地逃避這場戰爭,可是戰爭卻親自光臨了他的家院,臨去留下了一片戰爭破壞的悽慘景象。但是在村子裡臨時宿營的霍皮奧爾的哥薩克們使財產造成了更慘重的損失:他們推倒了牲口院子裡的籬笆,掘了一道一人深的戰壕;他們圖省事,拆掉了倉房的牆,用木柱在戰壕上搭蓋板;拆了石頭圍牆,構築機槍陣地;他們毫不心疼地浪費乾草餵馬,糟踏了半垛乾草,他們燒籬笆做飯,把夏天用的廚房弄得骯髒不堪……
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檢視完了住房和院內的其他設施以後,抱頭深思起來。
這回他改變了一貫低估損失的習慣。見他媽的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