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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支部的書記,還是別的什麼人?”

“誰他媽的知道。壞蛋一個,究竟是什麼人——咱們立刻就會弄清楚,”

“也許是土匪,再不就是維申斯克肅反委員會在玩花招,假裝土匪。我中計啦!

像傻瓜一樣中計啦,“葛利高裡心裡想,故意在門洞裡磨蹭,想集中一下思想。

開開門以後,他頭一個看到的是福明。福明坐在桌旁,四周是許多穿軍服的、葛利高裡不認識的人。床上堆著軍大衣和皮襖,馬槍並排堅在板凳旁邊;馬刀、子彈袋、軍用袋和馬鞍袋也亂七八糟地堆在板凳上。從這些人身上、軍大衣上和武器上發出濃烈的馬汗氣味葛利高裡摘下皮帽,小聲招呼說:“你們好啊!”

“麥列霍夫!真是冤家路窄!咱們又見面啦!你這是從哪兒來呀?快脫脫衣服,請坐。”福明從桌邊站起來,走到葛利高裡跟前,伸出一隻手來,“你在這兒逛蕩什麼呀?”

“我有事情來的。”

“什麼事情?你跑的可真夠遠呀……”福明用探索的目光打量著葛利高裡。

“說真的——你是在這兒避難吧!”

“說得對。”葛利高裡強顏歡笑,回答說。

“我的弟兄們在哪兒抓到你的?”

“在村子旁邊。”

“你上哪兒去?”

“去天涯海角……”

福明又直盯著葛利高裡看了看,笑了:“我看,你是以為我們抓到你,會送你到維申斯克去,是吧?不,老兄,我們去那兒的道路也不通啦……害怕!我們已經不給蘇維埃政權服務啦。跟它分手啦……”

“離婚啦,”一個已經不很年輕、在爐炕旁邊抽菸的哥薩克用低沉的聲音說。

有一個坐在桌旁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關於我的事情,你一點兒也沒有聽說嗎?”福明問。

“沒有。”

“好,請到桌邊來坐吧,咱們好好談談。給咱們的客人端湯和肉來!”

葛列高裡對福明說的話一句也不信,他臉色蒼白,態度矜持地脫下大衣,坐到桌旁、他想抽菸,但是想起了他已經有兩天沒有菸草了。

“有煙抽嗎!”他對福明說。

福明殷勤地遞過皮煙盒來。他看到葛利高裡的手指頭拿香菸的時候輕輕哆嗦,他那波浪般彎曲的棕紅鬍子裡又露出了微笑。

“我們已經起義反對蘇維埃政權。我們——為人民的利益而鬥爭,反對餘糧徵集制和委員們。他們把我們愚弄了這麼久,現在輪到我們來捉弄捉弄他們啦。你明白嗎,麥列霍夫?”

葛利高裡默不作聲。他點上煙。貪婪地一連使勁抽了幾口,他的頭有點兒暈了,噁心得要命,最近這一個月他吃得不好,直到現在他才感覺到,這些日子他競衰弱得這麼厲害。他滅了香菸,拼命吃起東西來。福明簡單地把暴動經過和在地區內流竄的初期情況談了談,還把自己流竄譽為“進軍”。葛利高裡默默地聽著福明的談話,幾乎連嚼也不嚼地把麵包和烤得很不好的肥羊肉吞下肚子。

“在人家作客餓瘦啦,”福明好心腸地開玩笑說。

葛利高裡打著飽嗝兒嘟噥說:“我又不是住在丈母孃家裡。”

“一點兒也不錯。你放開肚子吃吧,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們可不是吝嗇鬼。”

“謝謝啦。現在該抽口煙……”葛利高裡接過遞給他的香菸,走到放在板凳上的一隻鐵鍋前面,操起木碗,舀了一碗水。水涼絲絲的,還帶點兒鹹味兒。吃得舒舒服服的葛利高裡貪婪地喝了兩大碗,然後津津有味地抽起煙來。

“哥薩克並不十分歡迎我們,”福明坐到葛利高裡身旁,繼續說:“去年暴動的時候都把他們嚇壞啦……不過志願兵還是有的。已經有四十多人參加了我們的隊伍。不過我們期望的不僅僅是這一點兒。我們要把全區發動起來,甚至叫鄰近各區——霍爾奧爾斯克和梅德維季河口區也來幫助我們;到那時候我們再來跟蘇維埃政權傾心地談談!”

桌於周圍是一片熱鬧的談話聲。葛利高裡一面聽福明說,一面偷偷地打量著他的同謀者。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他一直還不相信福明的話,以為福明是在耍花招,為了小心起見,所以什麼話也沒有說。但是總不開口也不像話。

“福明同志,如果你說的是真話——那麼你們想幹什麼?想發動新的戰爭嗎?”

他竭力驅趕著向他襲來的睡意,問。

“這我已經對你談過啦。”

“要改換政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