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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以後,不知道為什麼胡掄了一下,然後槍口朝下,轉過身去。

“我不願意弄髒我的手……”他大喘著氣,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沙啞地說道。

葛利高裡鬍子下面露出了一排像泡沫一樣潔白的牙齒,忍不住笑了,他說:“怎麼會呢!您瞧,您的手槍里根本就沒有子彈。還是在宿營的地方,早上我醒過來,從椅子上拿起它來看了看……槍裡連一顆子彈也沒有,而且大概有兩個月沒擦啦!您對自己的隨身武器保養得可太糟啦!”

安德烈亞諾夫低下頭,用大拇指動了動搶機,笑著說:“見鬼!真是這樣……”

一聲不響地用嘲笑的目光注視著全部程序的蘇林中尉把審問記錄捲了起來,喉音濃重,高興地說:“我已經屢次對您說過,謝苗。波里卡爾波維奇,您對武器的保養太不經心。今天的事情——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安德烈亞諾夫皺起眉頭,喊叫道:“喂,外面有人嗎?進來!”

兩個傳令兵和警衛隊長從門廳裡走了進來。

“帶走!”安德烈亞諾夫用頭朝俘虜一點。

俘虜扭過臉朝著葛利高裡,默默地行了一個禮,然後往門口走去。葛利高裡好像覺得,俘虜棕色鬍子下面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露出剛能看得出的表示謝意的微笑……

等到腳步聲消失以後,安德烈亞諾夫疲倦地摘下眼鏡,用羚羊皮仔細探著,氣哼哼地說:“您出色地保護這個混蛋,這屬於您的信仰問題,但是您當著敵人的面就談起手槍的事兒,這使我陷入窘境——您聽我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這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葛利高裡好聲好氣地回答說。

“不,一切全是徒勞。您知道嗎,我本來可以打死他。這是一個非常頑固的傢伙!您來以前,我已經跟他鬥了半個鐘頭。他說了很多謊話,有意弄亂情況,東拉西扯,提供了些虛假的情報——簡直是胡說八道!等到我—一把他揭穿——他就乾脆拒絕回答問題。您知道吧,軍官的榮譽不允許他向敵人洩漏軍事秘密。可是這個狗崽子,在受僱於布林什維克的時候,怎麼就不考慮軍官的榮譽……我想把他和另外兩個指揮人員悄悄地槍斃。要從他們嘴裡得到我們有用的情報——是毫無希望的:他們都是些頑固不化的、死不悔改的惡棍。所以——沒有寬恕他們的必要。您——意下如何?”

“您怎麼知道他是連長呢!”葛利高裡沒有回答,反問他說。

“他手下的一名紅軍士兵供出來的。”

“我認為應該槍斃這個紅軍士兵,留下連長!”葛利高裡有所期待地看了看安德烈亞諾夫。

安德烈亞諾夫聳了聳肩膀,像人們聽到對話的人開了個不恰當的玩笑以後那樣笑了笑。

“不,不開玩笑,您是怎麼個看法?”

“我的看法已經對您說啦。”

“那麼,請說說,這是出幹什麼樣的考慮呢?”

“出幹什麼考慮?出於保持俄羅斯軍隊裡的紀律和制度呀。昨天,咱們睡覺的時候,上校閣下,您說得很有道理,您說打垮布林什維克以後,應該在軍隊裡建立各種制度,以便肅清青年人沾染的紅色流毒。我跟您的意見完全一致,您還記得嗎?”

葛利高裡撫摸著鬍子,注視著上校面部表情的變化,審慎地說:“可您現在提出的處置辦法又是什麼呀?您這種辦法只能鼓勵道德敗壞!就是說,鼓勵兵士出賣自己的長官,對嗎?您這是拿什麼東西來教育士兵呀?如果咱們有朝一日也陷於這種境地,那還了得呀?不,請原諒,對這個問題我要堅持自己的意見!我反對這樣做”

“您隨便吧,”安德烈亞諾夫冷冷地說,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葛利高裡。他早已聽說,這位叛軍師長很剛愎、脾氣古怪,但是沒料到他會是這麼難鬥,他僅僅補充說:“我們對待被俘虜的紅軍軍官照例是這樣辦的,特別是——對從前的軍官,您這兒有一套新玩意兒……我不太理解您對這樣一個本來是無可爭論的問題的態度。”

“可能的話,我們一般是在戰鬥中把他們打死,至於俘虜,沒有必要是不槍斃的!”葛利高裡紅著臉回答說。

“那好吧,我們把他們送到後方去,”安德烈亞諾夫同意說。“現在還有一個問題:一部分俘虜是被強徵來的薩拉托夫省的農民,他們表示願意參加我們的隊伍作戰咱們的第三步兵團還缺三百多名戰士。您是否認為,經過仔細的挑選,可以把一部分志願參加的俘虜補充到第三團去?對這個問題,我們軍部有明確的指示、”

“一個莊稼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