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價出租的小公寓,彭羽這才驚魂甫定地鬆了口氣。
進入公寓,彭羽便以識途老馬的姿態,偕同鄭傑直登二樓,來到梯口右側的第二個房門前,舉手在房門上急促地輕叩起來。
現在已經五點多鐘,黎明在即的時分,房裡的少女在睡夢中被驚醒,忙不迭起身驚詫地問:“誰呀?”
彭羽立即回答:“是我呀,家玉,快開開房門……”
房裡的少女已聽出是彭羽的聲音,雖覺他這時跑來打門太突然,但她正有求於他,希望他能設法把小林的賭債了掉。所以儘管懷疑他的“來意不善”,卻不能賞以閉門羹,只好趕緊把房門開了。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彭羽居然握槍在手,還押來個陌生的青年紳士。
“彭大哥,”她吃驚地問:“這位是……”
彭羽無暇回答,把鄭傑推進了房,急說:“把房門關上,閂起來!”
林家玉怔怔地照辦了,由於房裡只亮著個小檯燈,光線極暗,她正待伸手扭開旁的電燈開關,卻被彭羽阻止:“別開燈!”
林家玉只好放下了手,莫名其妙地問:“彭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彭羽這才把槍收起,向鄭傑歉然說:“剛才是迫不得已,兄弟實在不得不對老兄失禮,請別見怪。我來介紹一下吧,這是剛才帶我們出來的那位小林的妹妹——林家玉小姐,這位是……哦,對了,你老兄的大姓是姓鄭吧?”
鄭傑一肚子的氣,忿聲說:“閣下既然能找到我,難道還不知道我姓什麼?”
彭羽強自一笑說:“家玉,你來見見鄭先生吧!”
林家玉走了過來,窘然招呼了聲:“鄭先生……”因為她這時只穿了身薄綢的睡衣褲,在陌生人面前不免顯得有些尷尬。
鄭傑這才看清這少女,長得非常秀麗動人,雖然由於家境不富裕,睡覺穿的不是昂貴的睡袍之類,只不過是自己裁製的薄花綢睡衣褲。但她麗質天生,身材不是充滿誘惑的豐滿,或者惹火的性感,而是富於青春朝氣的健美!
這身廉價的花綢睡衣褲,穿在這少女身上,非但毫不寒酸,反而顯出另一種特殊的氣質和風味。
鄭傑看在這少女的份上,只好暫收怒容,勉強裝出笑臉向她招呼:“林小姐,對不起打擾了你的好夢……”
“哪裡……”林家玉咧著嘴笑,但卻更增添了她的嬌媚。
彭羽哈哈一笑說:“鄭兄別客氣,打擾也只能怪我,這筆帳算在兄弟頭上吧!”
林家玉隨即向他們招呼著說:“房間又小又亂,你們二位又來的這麼突然,使我連收拾都來不及……鄭先生,請隨便坐吧!”
她倒不是謙虛,房裡的空間確實不大,而且起居都不分開,除了兩張單人床,分別置於門旁的一角和靠近視窗處,外加一隻衣櫥,零星的傢俱之外,中間僅夠擺置一張方桌,和四把椅子,並沒有什麼沙發之類的高階擺設。
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在不深,有龍則靈。這雖是一間斗室,由於住著這位秀麗動人的少女,卻使陋室生春!
他們被招呼坐下,林家玉便徑自走開,忙著去倒茶敬客了。
鄭傑終於忍不住輕聲問:“閣下把我帶到這裡來,究竟打算怎樣?”
彭羽回頭望了那少女一眼,才正色說:“鄭兄,據我看,那些人準是陳老闆派出跟蹤我的,大概怕我跑掉,或者就是想讓我帶路,直接找到你老兄。所以絕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在一起,否則我這個黑鍋就背定啦!”
鄭傑悻然說:“那不正好,他們一趕來,你就可以仗著人多勢眾,強迫我跟你回賭場去。不但替你作了證,又把我抓住了,那豈不是一舉兩得!”
彭羽搖搖頭說:“兄弟絕沒這個意思,同時也不能這麼做,我自己的事情,必須由我自己解決。由他們動手,抓的就不是鄭兄一個人,而是連我在內一起抓了!並且,在那種情形之下,就算鄭兄願意幫我的忙,把一切真相向陳老闆當面說明,但他卻不一定會相信,以為我們是串通的呢!”
“現在你又準備怎樣辦呢?”鄭傑問。
彭羽未及作答,林家玉已端了兩杯白開水來,歉然一笑說:“真對不起,瓶裡的水不開了,你們先喝杯溫的,我馬上用電爐燒一壺,很快就開了,再替你們泡茶……”
鄭傑忙說:“不用了,我們這時候跑來打擾,已經很過意不去,怎好意思再給林小姐添麻煩呀!”
彭羽也向她說:“家玉,你不用招呼我們,上床去睡吧,我跟鄭先生在這裡要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