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你這麼急著攔我幹什麼?”嚴蕊靈不信。
郭春華嘿嘿的笑了聲,問,嚴記者你是不是看上我們朱書記了?
果然,這一問馬上轉移開了嚴蕊靈的注意力,她勃然大怒,我會看上他?追本姑娘的沒有一個連也有一個排,你們的朱書記還不夠資格。
我們朱書記要才有才,有貌有貌,怎麼就不夠資格了?郭春華反問。嚴蕊靈惱怒道,我說他不夠資格就不夠資格!
原來只是小老虎,幸好朱書記也沒看上你。郭春華小聲嘀咕,沒想這句話卻被嚴蕊靈聽到了,正要反駁,突然看到郭春華臉上洋洋之色,醒悟自己中計。她頂著中國教育報這份全國大報記者的名頭下去採訪,還真沒有哪次被拒絕的。更沒有出現過自己主動找上門,對方避而不見的事。再糾纏下去,倒真像自己在倒追朱代東。
“那好,我就在這裡等著,看他什麼時候出來。”嚴蕊靈想了個絕妙主意。
“那你守到明天也等不到朱書記,要不我給你安排間房休息一下?”郭春華問。
“不,我要看著你們的大門。”嚴蕊靈狠狠的說。
“看大門的事就不勞嚴記者費心了,我們有看大門的人,再說,我們傢俱廠還有個後門,你也守不住啊。”郭春華暗笑,解釋道。
“那我就到處找。”
“本廠嚴禁無關人等亂闖。”
“我……”嚴蕊靈要哭了,從小到大,她哪受過這樣的刁難?現在她進退維谷,要不是郭春華在,真想大哭一場。
就在這僵持之時,朱代東卻從廠外走了進來,看到嚴蕊靈,朱代東故作驚訝的問,嚴大記者來採訪我們的傢俱廠了?歡迎歡迎。他在裡面“聽”到嚴蕊靈與郭春華的對話,知道自己再要不出現,真會傷了人家小姑娘。朱書記同志這才從傢俱廠的後門出來,繞著圍牆疾走了一圈,臉不改色心不跳的出現在大門口。
“我是來採訪你的!”嚴蕊靈咬了咬嘴唇,恨恨的道。
“我有什麼好採訪的?”朱代東淡淡的說,他不是不想被採訪,而是不能被採訪,可是嚴大記者卻有一股罵不退打不走的精神。如果是普通的採訪,能宣傳獅子山,又能增加自己的暴光,給自己的工作增加色彩,他是很樂意的。可是這次獅子山的做法,雖然贏得了廣大學生和老師的心,可卻得防備得罪其他鄉鎮的學生和老師,還有他們的領導。獅子山給教師漲工資,光是這一條,恐怕就會讓自己的壓力大增。如果再被嚴大記者這一報道,就更加會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你是不想採訪!”嚴蕊靈氣鼓鼓的說。
“我是不能採訪。”朱代東微微嘆了口氣,接著又說道:“獅子山的情況很好,非常好,甚至有人會感覺太好了。但這樣的話,周邊鄉鎮會怎麼想?他們的學生會不會也要求減免學費?他們的教師會不會也要求增加工資?他們的黨委政府會不會面臨著壓力?如果造成矛盾激化,到時該由誰來承擔責任?因此,目前獅子山的這些事,只能做,不能說,更不能宣傳,希望嚴記者能諒解。”
嚴蕊靈還真沒想過這些問題,在她看來,沒有誰不想把自己好的一面表露出來,但是朱代東為了不刺激全縣其他鄉鎮,卻甘願放棄這樣的機會,中國教育報可是全國性的大報紙,如果能在上面被下面報道一回,對獅子山,對朱代東都有莫大的好處。
這讓嚴蕊靈對朱代東的認識再一次發生了變化,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僅僅比自己大兩歲,但卻已經是一個五萬多人口的鄉鎮一把手,要為全鄉數萬群眾的生計而忙碌。而且聽說他當初是名教師,在基層要提拔到他現在這樣的位置,是非常不容易的。而他做到了,憑的是自己的個人能力,突出的能力。連竺必峰跟他只見過一面,都對他讚歎不已,可以想像其他經常跟他在一起工作的人。
嚴蕊靈突然很想了解朱代東,而且她很快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朱代東當初也是名教育工作者,自己可以用一名曾經的教育工作者這個題材再寫篇報道。
嚴蕊靈並沒有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就開始替朱代東著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