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者駭懼。視事五年,凡殺萬餘人。尚書令陽球常拊髀發憤曰:“若陽球作司隸,此曹子安得容乎!”既而球果遷司隸。
'7'王甫、曹節等人奸邪暴虐,玩弄權勢,朝廷內外無不插手,太尉段又迎合順從他們。曹節、王甫的父親和兄弟,以及養子,侄兒們,都分別擔任九卿、校尉、州牧、郡太守、縣令、長等重要官職,幾乎佈滿全國各地,他們所到之處,貪汙殘暴。王甫的養子王吉擔任沛國的宰相,更為殘酷,每逢殺人,都把屍體剖成幾塊放到囚車上,張貼罪狀,拉到所屬各縣陳屍示眾。遇到夏崐季屍體腐爛,則用繩索把骨骼穿連起來,遊遍一郡方才罷休,看到這種慘狀的人,無不震駭恐懼。他在任五年,共誅殺一萬餘人。尚書令陽球曾用手拍著大腿發憤說:“如果有一天我陽球擔任了司隸校尉,這一群宦官崽子怎能容他們橫行?”過了不久,陽球果然調任司隸校尉。
甫使門生於京兆界辜榷官財物七千餘萬,京兆尹楊彪發其奸,言之司隸。彪,賜之子也。時甫休沐里舍,方以日食自劾。球詣闕謝恩,因奏甫、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等罪惡,辛巳,悉收甫、等送雒陽獄,及甫子永樂少府萌、沛相吉。球自臨考甫等,五毒備極;萌先嚐為司隸,乃謂球曰:“父子既當伏誅,亦以先後之義,少以楚毒假借老父。”球曰:“爾罪惡無狀,死不滅責,乃欲論先後求假借邪!”萌乃罵曰:“爾前奉事吾父子如奴,奴敢反汝主乎!今日臨厄相擠,行自及也!”球使以土窒萌口,棰撲交至,父子悉死於杖下,亦自殺。乃僵磔甫屍於夏城門,大署榜曰:“賊臣王甫。”盡沒入其財產,妻子皆徙比景。
這時,正好王甫派他的門生在京兆的境界內獨自侵佔公家財物七千餘萬錢,被京兆尹楊彪檢舉揭發,並呈報給司隸校尉。楊彪是楊賜的兒子。當時,王甫正在家中休假,段也正好因發生日食而對自己提出彈劾。陽球入宮謝恩,於是趁著這個機會,向靈帝當面彈劾王甫、段,以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等人的罪惡。辛巳(初八),便將王甫、段等,以及王甫的養子、永樂少府王萌,沛國的宰相王吉,全都逮捕,關押在洛陽監獄。陽球親自審問王甫等人,五種酷刑全都用上。王萌先前曾經擔任過司隸校尉,於是他對陽球說:“我們父子當然應該被誅殺,但求你念及我們前後同官,寬恕我的老父親,教他少受點苦刑。”陽球說:“你的罪惡舉不勝舉,即令是死了也不會磨滅你的罪過,還跟我說什麼前後同官,請求寬恕你的老父?”王萌便破口大罵說:“你從前侍奉我們父子,就象一個奴才一樣,奴才竟然膽敢反叛你的主子!今天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你會自己受到報應。”陽球命從人用泥土塞住王萌的嘴巴,鞭棍齊下,王甫父子全被活活打死。段也自殺。於是陽球把王甫的殭屍剖成幾塊,堆放在夏城門示眾,並且張貼布告說:“這是賊臣王甫!”把王甫的家產全部沒收,並將他的家屬全都放逐到比景。
球既誅甫,欲以次表曹節等,乃敕中都官從事曰:“且先去權貴大猾,乃議其餘耳。公卿豪右若袁氏兒輩,從事自辦之,何須校尉邪!”權門聞之,莫不屏氣。曹節等皆不敢出沐。會順帝虞貴人葬,百官會喪還,曹節見磔甫屍道次,慨然淚曰:“我曹可自相食,何宜使犬舐其汁乎!”語諸常侍:“今且俱入,勿過里舍也。”節直入省,白帝曰:“陽球故酷暴吏,前三府奏當免官,以九江微功,復見擢用。過之人,好為妄作,不宜使在司隸,以騁毒虐。”帝乃徙球為衛尉。時球出謁陵,節敕尚書令召拜,不得稽留尺一。球被召急,因求見帝,曰:“臣無清高之行,橫蒙鷹犬之任,前雖誅王甫、段,蓋狐狸小丑,未足宣示天下,願假臣一月,必令豺狼鴟梟各服其辜。”叩頭流血。殿上呵叱曰:“衛尉捍詔邪!”至於再三,乃受拜。
陽球既已將王甫誅殺,打算按照次序,彈劾曹節等人,於是,他告訴中都官從事說:“暫且先將權貴大奸除掉,再帝議除掉其他的奸佞。至於三公、九卿中的豪強大族,象袁姓家族那一群小孩子,你這位從事自己去懲辦就行了,何必還要我這位校尉出面動手!”權貴豪門聽到這個訊息,無不嚇得不敢大聲呼吸。曹節等人連休假日也都不敢出宮回家。正好遇著順帝的妃子虞貴人去世,舉行葬禮,文武百官送葬回城,曹節看見已被剁碎了的王甫屍體拋棄在道路旁邊,禁不住悲憤地擦著眼淚說:“我們可以自相殘殺,卻怎能教狗來舔我們的血?”於是他對其他中常侍說:“現在我們暫且都一起進宮,不要回家。”曹節一直來到後宮,向靈帝稟報說:“陽球過去本是一個暴虐的酷吏,司徒、司空、太尉等三府曾經對他提出過彈劾,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