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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自天保八年已來,爵賞多濫,楊欲加澄汰,乃先自表解開府及開封王,諸叨竊恩榮者皆從黜免。由是嬖寵失職之徒,盡歸心二叔。平秦王歸彥初與楊、燕同心,既而中變,盡以疏忌之跡告二王。
另外,自從天保八年以來,官爵賞賜太多太濫,楊想加以澄清淘汰,於是帶頭上表請求解除自己開府及開封王的職務,眾多沾光竊取皇恩享受榮華的人都跟著被廢黜罷免了。從此那些原來被寵幸但現在失去官職的人,都歸心於高演與高湛兩位皇叔。平秦王高歸彥起初和楊、燕子獻是一條心,不久中途變志,把楊、燕子獻疏遠猜忌二王的種種跡象全部密告了二王。
侍中宋欽道,弁之孫也,顯祖使在東宮,教太子以吏事。欽道面奏帝,稱“二叔威權既重,宜速去之。”帝不許,曰:“可與令公共詳其事。”
侍中宋欽道是宋弁的孫子。文宣帝派他住在東宮,教育太子熟悉吏事。宋欽道當面啟奏廢帝說:“兩位皇叔威權已經很重,應該設法儘快除去他們。”廢帝不許可,對他說:“你可以和令公楊共同詳細瞭解這件事。”
等議出二王為刺史,以帝慈仁,恐不可所奏,乃通啟皇太后,具述安危。宮人李昌儀,高仲密之妻也,李太后以其同姓,甚相暱愛,以啟示之;昌儀崐密啟太皇太后。
楊等人商議把二王派出去當刺史,但考慮到高殷天性慈愛仁厚,恐怕不會批准他們的奏請,於是就直接啟奏皇太后,詳盡講述了二王構成的威脅以及皇上的安危。宮人李昌儀,是高仲密的妻子。李太后因為她和自己同姓,便和她很親近,十分喜愛她,就把楊等人遞上來的奏摺給她看。李昌儀便秘密地把奏摺的內容報告了太皇太后。
等又議不可令二王俱出,乃奏以長廣王湛鎮晉陽,以常山王演錄尚書事。二王既拜職,乙巳,於尚書省大會百僚。等將赴之,散騎常侍兼中書侍郎鄭頤止之,曰:“事未可量,不宜輕脫。”曰:“吾等至誠體國,豈常山拜職有不赴之理!”
楊等人又商議說不能讓二王都出去當刺史,於是就啟奏,請求讓長廣王高湛鎮守晉陽,任命常山王高演為錄尚書事。二王拜領了官職以後,乙巳(二十三日),在尚書省會見百官。楊等人將去赴會,散騎常侍兼中書侍郎鄭頤阻止了他們,說:“這事的深淺不可測量,不宜輕率。”楊說:“我等對國家一片至誠,豈有常山王拜職而不去赴會的道理!”
長廣王湛,旦伏家僮數十人於錄尚書後室,仍與席上勳貴賀拔仁、斛律金等數人相知約曰:“行酒至等,我各勸雙杯,彼必致辭。我一曰‘執酒’,二曰‘執酒’,三曰‘何不執’,爾輩即執之!”及宴,如之。大言曰:“諸王反逆,欲殺忠良邪!尊天子,削諸侯,赤心奉國,何罪之有!”常山王演欲緩之。湛曰:“不可。”於是拳杖亂毆,及天和、欽道皆頭面血流,各十人持之。燕子獻多力,頭又少發,狼狽排眾走出門,斛律光逐而擒之。子獻嘆曰:“丈夫為計遲,遂至於此!”使太子太保薛孤延等執頤於尚藥局。頤曰:“不用智者言至此,豈非命也!”
長廣王高湛,一早就在後室中埋伏了幾十個家僮,並對參與宴會的勳貴賀拔仁、斛律金等幾個人關照說:“敬酒敬到楊等人時,我對他們每個人各勸雙杯酒,他們必定起來致辭。我頭一次說:‘拿酒’,第二次說:‘拿酒’,第三次說‘為什麼不拿!’你們就動手把他們抓起來!”到了宴會時,果真照計劃辦理。楊被抓時大聲說:“諸王造反謀逆,想殺害忠臣良將嗎?我等尊奉天子,削弱諸侯,赤膽忠心為國家,有什麼罪!”常山王高演想緩和一點。高湛說:“不行。”於是拳頭棍棒亂打,楊、可朱渾天和、宋欽道都被打的滿頭滿面流血,每人被十個人按住,一點也動彈不得。燕子獻力氣大,頭髮又很少,一下子掙脫,狼狽地推開眾人跑出門去,斛律光追上去捉住了他。燕子獻長嘆說:“大丈夫用計遲了一步,終於落到這步田地!”二王又派太子太保薛孤延等到尚藥局去抓鄭頤。鄭頤說:“這幫人不聽智者的話以至於此,這難道不是命嗎?”
二王與平秦王歸彥、賀拔仁、斛律金擁等唐突入雲龍門,見都督叱利騷,招之,不進,使騎殺之。開府儀同三司成休寧抽刃呵演,演使歸彥諭之,體寧厲聲不從。歸彥久為領軍,素為軍士所服,皆弛仗,休寧方嘆息而罷。
常山王高演、長廣王高湛與平秦王高歸彥、賀拔仁、斛律金推擁著楊等人闖入雲龍門,遇見了都督叱利騷,便招呼他過來,他不來,便派騎兵去殺了他。開府儀同三司成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