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聞素譖毀,甚疑之。後又遣人伺覘東宮,纖介事皆聞奏,因加誣飾以成其罪。
楊勇非常清楚這個陰謀,感到憂慮恐懼,但是想不出辦法來。他讓新豐人王輔賢製做了巫術詛咒之物,又在其府邸後園建造了一個平民村,村裡的房屋低矮簡陋,楊勇時常在其中睡覺休息,他身穿布衣,鋪著草褥子,希望以此來避災。文帝知道楊勇為此不安,在仁壽宮派楊素去觀察楊勇的行為。楊素到了東宮,停住不進,楊勇換好衣服等待楊素進來,楊素故意很久不進門,以此激怒楊勇;楊勇懷恨楊素,並在言行上表現出來。楊素回去報告:“楊勇怨恨,恐怕會發生變故。希望陛下多多防備觀察。”文帝聽了楊素的讒言和詆譭之詞,對楊勇更加猜疑了。獨孤皇后又派人暗中探察東宮,細碎瑣事都上報給文帝,依據誣陷之詞而構成楊勇的罪狀。
上遂疏忌勇,乃於玄武門達至德門量置候人,以伺動靜,皆隨事奏聞。又,東宮宿衛之人,侍官以上,名籍悉令屬諸衛府,有勇健者鹹屏去之。出左衛率蘇孝慈為淅州刺史,勇愈不悅。太史令袁充言於上曰:“臣觀天文,皇太子當廢。”上曰:“玄象久見,群臣不敢言耳。”充,君正之子也。
於是文帝就對楊勇疏遠、猜忌,竟然在玄武門到至德門之間的路上,派人觀察楊勇的動靜,事無鉅細都要隨時上報。另外,東宮值宿警衛侍官以上的,名冊都令歸屬各個衛府管轄,勇猛矯健的人都要調走。左衛率蘇孝慈被調出任命為淅州刺史,楊勇愈加不高興。太史令袁充對文帝說:“我觀察天象,皇太子應當廢黜。”文帝說:“玄象出現很久了,群臣不敢說啊。”袁充是袁君正的兒子。
晉王廣又令督王府軍事姑臧段達私賂東宮倖臣姬威,令伺太子動靜,密告楊素;於是內外喧謗,過失日聞。段達因脅姬威曰:“東宮過失,主上皆知之矣。已奉密詔,定當廢立;君能告之,則大富貴!”威許諾,即上書告之。
晉王楊廣又命令姑臧人督王府軍事段達私下賄賂東宮受寵信的官吏姬威,讓他暗中觀察太子的動靜,密報給楊素。於是朝廷內外到處是對楊勇的議論誹謗,天天可以聽到楊勇的罪過。段達趁機威脅姬威說:“東宮的過失,皇上都知道了。我已得到密詔,一定要廢黜太子。你要是能告發楊勇的過失,就會大富大貴!”姬威答應了,隨即就上書告發楊勇。
秋,九月,壬子,上至自仁壽官。翌日,御大興殿,謂侍臣曰:“我新還京師,應開懷歡樂;不知何意翻邑然愁苦!”吏部尚書牛弘對曰:“臣等不稱職,故至尊憂勞。”上既數聞譖毀,疑朝臣悉知之,故於眾中發問,冀聞太子之過。弘對既失旨,上因作色,謂東宮官屬曰:“仁壽宮此去不遠,而令我每還京師,嚴備仗衛,如入敵國。我為下利,不解衣臥。昨夜欲近廁,故在後房恐有警急,還移就前殿,豈非爾輩欲壞我家國邪!”於是執太子左庶子唐令則等數人付所司訊鞠;命楊素陳東宮事狀以告近臣。
秋季,九月,壬子(二十六日),文帝從仁壽宮歸來,第二天到大興殿,他對侍臣說:“我剛返回京師,應該是開懷暢飲尋求歡樂,不知為什麼變得抑鬱愁悶?”吏部尚書牛弘回答:“是臣等不稱職,使陛下憂愁勞累。”文帝已經多次聽到對楊勇的誣陷詆譭,懷疑朝臣們都知道了,因此向朝臣們發問,希望聽到太子的過失。牛弘的回答不合文帝的意思,於是文帝臉色一變,對東宮的官吏僚屬說:“仁壽宮離這裡不遠,但是我每次返回京師都得嚴格準備儀仗保衛,就象進入敵國一樣。我因為拉肚子,不敢脫衣服睡覺,昨天夜裡要上廁所,因為在後邊的房間恐怕有緊急之事,就返回前殿居住。難道不是你們這些人要危害我的家國嗎!”於是把太子左庶子唐令則等幾個人抓起來交付有關部門進行審訊,命令楊素把東宮的情況告訴近臣。
素乃顯言之曰:“臣奉敕向京,令皇太子檢校劉居士餘黨盡。太子奉詔,作色奮厲,骨肉飛騰,語臣雲:‘居士黨盡伏法,遣我何處窮討!爾作右僕射,委寄不輕,自檢校之,何關我事!’又云:‘昔大事不遂,我先被誅,今崐作天子,竟乃令我不如諸弟,一事以上,不得自遂!’因長嘆回視雲:‘我大覺身妨。’”上曰:“此兒不堪承嗣久矣,皇后恆勸我廢之。我以布衣時所生,地復居長,望其漸改,隱忍至今。勇嘗指皇后侍兒謂人曰:‘是皆我物。’此言幾許異事!其婦初亡,我深疑其遇毒,嘗責之,勇即懟曰:‘會殺元孝矩。’此欲害我而遷怒耳。長寧初生,朕與皇后共抱養之,自懷彼此,連遣來索。且雲定興女,在外私合而生,想此由來,何必是其體胤!昔晉太子取屠家女,其兒即好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