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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0部分

惟嶽已據父業,不因而命之,必為亂。”上曰:“賊本無資以為亂,皆藉我土地,假我位號,以聚其眾耳。日因其所欲而命之多矣,而亂日益滋。是爵命不足以已亂而適足以長亂也。然則惟嶽必為亂,命與不命等耳。”竟不許。悅乃與李正己各遣使詣惟嶽。潛謀勒兵拒命。

當初,李寶臣與李正己、田承嗣、梁崇義深相結納,約定將所管轄的土地傳給子孫後代。所以,田承嗣死時,李寶臣竭力向朝廷請求,讓朝廷將節度使的旌節授給田悅,代宗聽從了他的建議。田悅最初襲任節度使時,事奉朝廷的禮節很是恭謹,河東節度使馬燧上表說田悅定會反叛,請朝廷預先作好防備。至此,田悅屢次為李惟嶽請求繼任,但德宗準備革除以往的弊端,不肯答應。有人勸諫說:“李惟嶽已經據有父業,若不順水推舟任命他,準會釀成變亂。”德宗說:“寇賊本來沒有資格作亂,都是假借著我的土地和職位名號,才得以招聚人馬的啊。往日朝廷順著他們的慾望來任命他們的事不少了,但是變亂還是日益增長。這說明爵位的任命不但不足以止息變亂,反而助長變亂。如果李惟嶽一定要發起變亂,任命他與不任命他都一樣。”德宗到底還是沒有答應下來。於是,田悅與李正己各自派遣使者至李惟嶽處,暗中策劃率兵抗拒朝命。

魏博節度副使田庭謂悅曰:“爾藉伯父遺業,但謹事朝廷,坐享富貴,不亦善乎!奈何無故與恆、鄆共為叛臣!爾觀兵興以來,逆亂者誰能保其家乎!必欲行爾之志,可先殺我,無使我見田氏之族滅也。”因稱病臥家。悅自往謝之,庭閉門不內,竟以憂卒。

魏博節度副使田庭對田悅說:“你憑藉著伯父留下的基業,去謹慎地事奉朝廷,坐享富貴,不是很好嗎!為什麼無緣無故地與成德、淄青一起去作反叛之臣呢!你看戰事興起以來,叛逆變亂的人有誰能夠保全自己的家族呢?如果你一定要按你的想法去做,可以先把我殺了,別讓我看見田氏的舉族滅亡。”於是他自稱有病,躺在家中。田悅親自前去向田庭道歉,田庭關上家門,不肯接待田悅。田庭最終因憂鬱而死。

成德判官邵真聞李惟嶽之謀,泣諫曰:“先相公受國厚恩,大夫衰之中,遽欲負國,此甚不可。”勸惟嶽執李正己使者送京師,且請討之,曰:“如此,朝廷嘉大夫之忠,則旄節庶幾可得。”惟嶽然之,使真草奏。長史畢華曰:“先公與二道結好二十餘年,奈何一旦棄之!且雖執其使,朝廷未必見信。正己忽來襲我,孤軍無援,何以待之!”惟嶽又從之。

成德判官邵真聽到李惟嶽的圖謀,哭著規勸說:“先相公蒙受國家深厚的恩典,大夫您在服喪期間,忙著準備背叛國家,這種做法太不對了。”邵真勸說李惟嶽將李正己的使者抓起來,送往京城,並且請求討伐李正己。他說:“這樣做,朝廷會嘉許大夫的忠心,節度使的旌節也許還有得到的希望。”李惟嶽認為邵真說得對,便讓邵真起草奏書。長史畢華說:“先公與成德、淄青交好了二十餘年。怎麼能一下子捨棄了他們!而且,即使將二鎮的使者抓起來,朝廷也不一定就相信你。李正己突然來襲擊我軍,我軍孤立無援,這又怎麼辦呢!”李惟嶽又聽從了畢華的意見。

前定州刺史谷從政,惟嶽之舅也,有膽略,頗讀書,王武俊等皆敬憚之,為寶臣所忌,從政乃稱病杜門。惟嶽亦忌之,不與圖事,日夜獨與胡震、王他奴等計議,多散金帛以悅將士。從政往見惟嶽曰:“今海內無事,自上國來者,皆言天子聰明英武,志欲致太平,深不欲諸侯子孫專地。爾今首違詔命,天子必遣諸道致討。將士受賞,皆言為大夫盡死;苟一戰不勝,各惜其生,誰不離心!大將有權者,乘危伺便,鹹思取爾以自為功矣。且先相公所殺高班大將,殆以百數,撓敗之際,其子弟欲復仇者,庸可數乎!又,相公與幽州有隙,朱滔兄弟常切齒於我,今天子必以為將;滔與吾擊柝相聞,計其聞命疾驅,若虎狼之得獸也,何以當之!昔田承嗣從安、史父子同反,身經百戰,兇悍聞於天下,違詔舉兵,自謂無敵;及盧子期就擒,吳希光歸國,承嗣指天垂泣,身無所措。賴先相公按兵不進,且為之祈請,先帝寬仁,赦而不誅,不然,田氏豈有種乎!況爾生長富貴,齒髮尚少,不更艱危,乃信左右之言,欲效承嗣所為乎!為爾之計,不若辭謝將佐,使惟誠攝領軍府,身自入朝,乞留宿衛,因言惟誠且留攝事。恩命決於聖志;上必悅爾忠義,縱無大位,不失榮祿,永無憂矣。不然,大禍將及。吾亦知爾素疏忌我,顧以舅甥之情,事急,不得不言耳!”惟嶽見其言切,益惡之。從政乃復歸,杜門稱病。惟誠者,惟嶽之庶兄也,謙厚好書,得眾心,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