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懼王式,猶豫而不能決。
夏,四月,式行至柿口,義成軍不整,式欲斬其將,久乃釋之,自是軍所過若無人。至西陵,裘甫遣使請降,式曰:“是必無降心,直欲窺吾所為,且欲使吾驕怠耳。”乃謂使者曰:“甫面縛以來,當免而死。”
夏季,四月,王式率大軍束到柿口,義成軍的軍容不整,王式想把領兵將領斬首,過了一段又把他釋放,於是軍隊號令齊一,隊形整齊,所過這處如入無人之境。行至西陵,裘甫派遣使者來請求投降,王式說:“裘甫必定沒有投降之心,實際上是想來刺探我的動靜,並想用投誠的姿態使我軍驕傲,放鬆警惕。”於是對使者說:“如果裘甫把自己捆綁起來,親自來投降,當免他一死。”
乙未,式入越州,既交政,為鄭德置酒,曰:“式主軍政,不可以飲,監軍但與眾賓盡醉。”迨夜,繼以燭,曰:“式在此,賊安能妨人東飲!”丙申,餞德於遠郊,復樂飲而歸。於是始修軍令,告饋餉不足者息矣,稱疾臥家者起矣,先求遷職者默矣。
乙未(十五日),王式進入越州,與鄭德交接政務後,即為鄭德設定酒宴,王式說:“我因為要主管軍政大事,不能飲酒,監軍以下的將校可以與眾賓客痛飲盡醉。”至夜晚,點上蠟燭繼續宴飲,王式說:“有我在這裡叛賊怎麼能妨礙我們飲酒作樂。”丙申(十六日),王式到遠郊為鄭德餞行,再次歡快痛飲而歸。於是開始重新修訂軍令,先前宣告軍餉用度不足的人不再吭聲了,聲稱患病臥床的人也起來幹事了,要求先升官再出戰的人也不再說話了。
賊別帥洪師簡、許會能帥所部降,式曰:“汝降是也,當立效以自異。”使帥其徒為前鋒,與賊戰有功,乃奏以官。
裘甫手下的小頭目洪師簡、許會能率所部投降官軍,王式說:“你們歸降是好事,應當立功自效,以區別於賊寇。”於是讓他們率領原先的部眾充當先鋒,與裘甫軍作戰,作戰有功的,上奏朝廷授以官爵。
先是,賊諜入越州,軍吏匿而飲食之。文武將吏往往潛與賊通,求城破之日免死及全妻子;或詐引賊將來降,實窺虛實;城中密謀屏語,賊皆知之。式陰察知,悉捕索,斬之;弄將吏尤橫猾者;嚴門禁,無驗者不得出入,警夜周密,賊始不知我所為矣。
先前,裘甫派間諜潛入越州,越州軍府官吏竟把他們藏起來,給他們供應飲食。州府文武將吏也往往暗中與裘甫軍通款,以求城被賊軍攻破的日子,能免死並存全妻子兒女;有的人假裝引裘甫手下的將領來投降,實際上是來窺探軍情虛實;城中官府的密謀和暗語,裘甫軍全都知道。王式暗中將這一切查明,把通敵將吏全部逮捕,並處斬;又對州府中特別專橫狡猾的將吏用刑,嚴格門禁法規,沒有經過檢查的人不得出入,夜裡安排周密的警戒,裘甫賊軍於是不再能探知官軍的虛實了。
式命諸縣開倉廩以賑貧乏,或曰:“賊未滅,軍食方急,不可散也。”式曰:“非汝所知。”
王式命令越州所屬諸縣開啟倉庫的儲糧,用以賑救貧若乏食的百姓,有人說:“裘甫賊寇還未消滅,軍糧正急於要用,不可散發。”王式說:“這就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了。”
官軍少騎卒。式曰:“吐蕃、回鶻比配江、淮者,其人習險阻,便鞍馬,可用也。”舉籍府中,得驍健者百餘人。虜久羈旅,所部遇之無狀,因喂甚;式既犒飲,又周其父母妻子,皆泣拜歡呼,願效死,悉以為騎卒,使騎將石宗本將之。凡是在管內者,皆視此籍之,又奏得龍破監馬二百匹,於是騎兵足矣。
唐官軍缺少騎兵,王式說:“吐蕃、回鶻的降俘發配到江、淮的人不少,這些人在艱難險阻的環境中生活慣了,熟悉鞍馬騎射,可以起用他們。”於是到官府查名籍,得到驍勇強健的吐蕃族、回鶻族人一百餘。這些胡虜遠離家鄉,被流放看管的年月已久,看管他們的軍吏對他們兇惡狠毒,又接濟他們的父母妻兒,於是都感恩歡呼哭拜,願為王式效勞出死力,王式將他們配為騎兵,讓騎兵將領石宗本統率他們。凡是流放在越州管轄境內的吐蕃、回鶻族人,均按照這種辦法徵集來,又上奏求得汝州龍破監好馬二百匹,於是騎兵充足了。
或請為烽燧以賊遠近眾寡,式笑而不應;選懦卒,使乘健馬,少與之兵,以為侯騎;眾怪之,不敢問。
有人請求建設烽火臺,用來警報來犯賊寇的遠近、眾寡,王式只是笑一笑,而不予答應;王式又選懦弱計程車兵,讓他們騎強健的戰馬,配以很少的武器作為偵察騎兵,部下眾人感到奇怪,但也不敢多問。
於是閱諸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