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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二月,奴剌、党項進犯寶雞,焚燒大散關,向南入侵鳳州,殺掉刺史蕭,大肆掠奪,然後西歸。鳳翔節度使李鼎前去追擊,將他們擊敗。
'5'戊辰,新羅王金嶷入朝,因請宿衛。
'5'戊辰(十三日),新羅王金嶷入朝,奏請留下為朝廷值宿警衛。
'6'或言:“洛中將士皆燕人,久戍思歸,上下離心,擊之,可破也。”陝州觀軍容使魚朝恩以為信然,屢言於上,上敕李光弼等進取東京。光弼奏稱:“賊鋒尚銳,未可輕進。”朔方節度使僕固懷恩,勇而愎,麾下皆蕃、漢勁卒,恃功,多不法,郭子儀寬厚曲容之,每用兵臨敵,倚以集事;李光弼性嚴,一裁之以法,無所假貸。懷恩憚光弼而心惡之,乃附朝恩,言東都可取。由是中使相繼,督光弼使出師,光弼不得已,使鄭陳節度使李抱玉守河陽,與懷恩將兵會朝恩及神策節度使衛伯玉攻洛陽。
'6'有人說:“洛中的將士都是燕地人,因長期戍守洛中,都思歸故鄉,軍中上下離心離德,這時攻擊他們,就可以將他們打敗。”陝州觀軍容使魚朝恩信以為然,多次在肅宗面前提到此事,於是肅宗命令李光弼等人去攻取東京。李光弼上奏說:“賊軍士氣還很盛,不可輕舉冒進。”朔方節度使僕固懷恩生性勇敢,但剛愎自用,他的部下都是蕃、漢勁旅,他們依仗有功,做了許多違法亂紀的事情,郭子儀對他們寬仁厚待,委曲包容,每次在臨敵用兵之際,都依靠他們成事。而李光弼生性嚴厲,將他們一一繩之以法,決不包容。僕固懷恩害怕李光弼,內心又十分厭惡他,於是附合魚朝恩的意見,說東京可以攻取。由此,中使一個接著一個,督促李光弼出師,李光弼迫不得已,派遣鄭陳節度使李抱玉鎮守河陽,自己與僕固懷恩率領軍隊會合魚朝恩及神策節度使衛伯玉進攻洛陽。
戊寅,陳於邙山。光弼命依險而陳,懷恩陳於平原,光弼曰:“依險則可以進,可以退;若平原,戰而不利則盡矣。思明不可忽也。”命移於險,懷恩復止之。史思明乘其陳未定,進兵薄之,官軍大敗,死者數千人,軍資器械盡棄之。光弼、懷恩渡河走保聞喜,朝恩、伯玉奔還陝,抱玉亦棄河陽走,河陽、懷州皆沒於賊。朝廷聞之,大懼,益兵屯陝。
戊寅(二十三日),官軍在邙山佈陣。李光弼下令軍隊依據險要地形佈陣,當時僕固懷恩在平原地帶佈陣,李光弼對他說:“依據險要地形佈陣,可以進攻,也可以退守;如果在平原地帶佈陣,交戰不利就全完了。我們不能小看史思明這個人。”於是命令軍隊轉移到險要的地方佈陣,但僕固懷恩又制止了這種做法。這時,史思明乘官軍陣勢還沒有佈署完畢,發兵進攻,結果官軍大敗,死了數千人,軍資器械全部丟棄。李光弼、僕固懷恩渡過黃河,退保聞喜,魚朝恩、衛伯玉逃回陝州,李抱玉也放棄河陽城逃跑,於是河陽、懷州都陷入叛軍之手。朝廷得知此事,大為驚恐,便增兵駐守陝州。
'7'李揆與呂同為相,不相悅。在荊南,以善政聞,揆恐其復入相,奏言置軍湖南非便,又陰使人如荊、湖求過失。上疏訟揆罪,癸未,貶揆袁州長史,以河中節度使蕭華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7'李揆與呂同時擔任宰相,他們互相看不起。呂在荊南時,以善治政事而聞名,李揆害怕他再次入朝出任宰相,便上奏說在湖南設定軍鎮很不便利,同時,又偷偷地派人到荊南、湖南,收集呂的過失。呂上書控告李揆之罪,癸未(二十八日),肅宗將李揆貶為袁州長史,任命河中節度使蕭華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8'史思明猜忍好殺,群下小不如意,動至族誅,人不自保。朝義,其長子也,常從思明將兵,頗謙謹,愛士卒,將士多附之,無寵于思明。思明愛少子朝清,使守范陽,常欲殺朝義,立朝清為太子,左右頗洩其謀。思明既破李光弼,欲乘勝西入關,使朝義將兵為前鋒,自北道襲陝城,思明自南道將大軍繼之。三月,甲午,朝義兵至礓子嶺,衛伯玉逆擊,破之。朝義數進兵,皆為陝兵所敗。思明退屯永寧,以朝義為怯,曰:“終不足成吾事!”欲按軍法斬朝義及諸將。戊戌,命朝義築三隅城,欲貯軍糧,期一日畢。朝義築畢,未泥,思明至,詬怒之,令左右立馬監泥,斯須而畢。思明又曰:“俟克陝州,終斬此賊。”朝義憂懼,不知所為。
'8'史思明猜忌殘忍,好殺無辜,部下稍不如他的意,動輒就誅殺九族,因而人人都不能自保。史朝義是史思明的長子,經常跟隨史思明帶兵,比較恭謙謹慎,愛惜士兵,將士們多歸心於他,但史朝義沒有受到史思明的寵愛